他刚想开口,晏妙年便抛出了铜钱,最后落在她手中,她张开手看了一眼,随后便扔到楼下,“算你走运,以后你就是大周公主的驸马爷了。”
戚兰成常常想,公主殿下是真的喜欢她这个鲁莽武将,还是酒后戏言,当初稀里糊涂的定下口头之约,如今,或许又要稀里糊涂散了……
望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二人尚且弄不明白的事情,作为旁人又何须掺和,她只是说道:“长兄,去见见她吧,把一切说清楚。这婚事结还是不结,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好歹我也替你们前前后后忙碌了不少。”
戚兰成终是应了下来,“好。”
第36章 语无伦次
夜里下了一场骤雨, 狂风大作,将院子中那些壶壶罐罐吹个倾盆。素娥连忙将门窗紧闭,风雨交加, 依旧如同夜鬼般嘶哑着怒吼,不断撞击着摇摇欲坠的木门。
望舒便在这一瞬之间, 猝不及防惊醒, 头脑昏昏沉沉,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她摸黑爬起来点灯, 又自顾自倒了杯茶水, 入睡前烧的,现如今还有暖意。
素娥听到声响,披着外衣便急急忙忙走了过来,试探地问道:“娘子,夜来风急, 当心着凉。可有事情吩咐?”
望舒摇了摇头,“无事,你先去睡吧。”
脑海中像沉了冰一般清醒, 再无困意。
她倚靠在窗前,头颅骤然间失了重, 不偏不倚砸向坚硬的墙。
微风透过窗缝吹拂起发梢,痛意袭来。
上辈子, 吃喝不愁的京城贵女戚望舒死在了二十六岁,死在了她与晏希白的大婚宴上。
想来这件事也挺伤感的, 毕竟没有人会嫌自己命长。
但好在,她重生回来与晏希白相爱了。
透过薄薄的窗纸, 她能看到呜呼怒号的狂风不断摧花树的腰肢, 月光细微, 星星也黯淡无光。或者同一片天空之下,万家灯火中,晏希白也正站在窗前。
分别的第一晚,想他,想他想他。
此后,一连又过了好几天,每天都想他,却又见不到他。
气候回暖,双飞燕又回到了北方,一跃飞至梁上,抵头细语呢喃。池塘中,黄鸭抖了一身水,还要凑上去逗弄配偶,两相嬉戏,溅起一阵阵水花。
闲来无事,她又看见侍女在窗前绣鸳鸯帕,眉目间多了几分春思。她胡乱跟着学了两招,最终将一塌糊涂的手帕给晏希白送去,还得意洋洋写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晏希白看了如何她并不知悉,只是将手帕递交给送信侍女之时,她已经羞红了脸。
不出一日,晏希白便回了信,他在信中写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一同送来的还有他亲自为望舒作的画,是那日画舫中醉酣之态。
望舒又陷入了一阵阵哀思,这些个文人墨客、大老爷们写起酸诗来,当真是太过细腻,一如既往动人心弦。
春光易逝,韶华匆匆而过。重生归来,一切似乎还在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前行,一切好似又变得不一样了。
听素娥说,长兄悔恨自己对这桩婚事不上心,学旧着时廉颇负荆请罪,顶着当头烈日,在公主府前跪了一个时辰。素来高傲自大的柔嘉公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她低下头颅,跪倒在地,抱着戚兰成哽咽道:“呜呜呜我以为你后悔了,你不想要我了。”
望舒颇为欣慰,总归是又成了一对眷侣。
那日望舒在酒楼又见到了哑女裴言昭。她说她或许要离开了,京城固然繁华,却终究不是她的归宿。
望舒问:“那你的归宿又在何处,凉州吗?”
她一脸苦相,骤然间落了泪。望舒想,她父母早亡,这世上已无亲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