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挡在前方的高大一些的奴隶,咬着牙不吭一声,但褚泽从他的肢体信息看出了他的防备,以及……紧张和畏惧。
褚泽抬起手指,修长的指尖,在空中随意左右滑动了一下。
随着指尖的动作,监牢中的奴隶张大了双眼,发出了惊呼。
他们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分开到了两侧。
空间在他们身边产生了一种屏障。
褚泽轻叹一声。
声音很轻很低:“原来如此。”
他看到了一条很窄很窄的密道。
幽深曲折,非常暗淡,窄窄的缝隙需要很瘦的人侧过身才能进入。
褚泽在瑟瑟发抖的孩童身上看过,又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濒于破碎的绝望。
褚泽如一尊不言不语的石像,看了那个隧道片刻后,撤去了空间的能量。
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但也大概清楚他们心中的怨愤,和拼死一搏的决心。
褚泽对于耀日部落有报恩的心情,但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并没有让他献出自己的忠心。
褚泽思索着看了他们许久,说:“这条密道通向哪里?”
等了许久,发现他们紧咬牙关也不出一声之后,褚泽打量着他们的神情:“火狼?还是山罴?”
褚泽点点头:“看来是都是。”
他看着云塔去而复返的身影,解除了空间控制。
“这里。”褚泽指向隧道的位置。
云塔身上染着血味,绷着脸走了过来。
身材魁梧而极具压迫感,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暗淡的光下似乎扭曲着活动。
云塔在看到密道的这一刻,怒喝一声。
“你们——!”
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密道,就瞬间明白了蓝珀王的粉末为什么会遍布地窟。
只有奴隶和战士,才会不断在地窟中活动,才能在地窟的每一个角落周游,然后洒下蓝珀王的粉末。
他像是一头愤怒的猛兽,猛地将监牢打开,单手拎起领头的一位奴隶。
那是一个身形枯槁,但仍能看出骨骼高大的中年人。
他的身上有着大片的图腾纹,此刻被灰烬和粉尘盖住,没有流光显现。
褚泽看着他的图腾纹,发现其中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
他回忆着巫祝教授的知识,有了几分了然——
在部落之间,所有通过觉醒仪式觉醒的战士,都与部落之内“圣物”息息相关,圣物被破坏,那么战士也就失去了觉醒的能力。
所以一旦发生战争,所有获胜部落,都会摧毁败者部落的圣物,然后将失去了能力的战士俘虏,变成自己部落的奴隶。
云塔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他此刻怒极,也只是将铁手扼住这名奴隶的脖子,将他掐得脸涨紫,双眼向上翻。
在即将生生勒死这人的前一刻,才甩开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奴隶中有哭着爬出来的人,褚泽听到他在口中低声喊着“父亲”。
云塔高举起了从巡逻战士那里拿来的刀,他狠戾的视线扫视这些奴隶,声音冰冷:“他管不好你们,让你们做出背叛部落的事情,那么就要接受惩罚!”
“昔日怒焰的力尔是可敬的战士,但今天——他是耀日的奴隶!曾经的仁慈,换来了今天你们的反叛,那么只有他的鲜血,才能让你们清楚一件事——”
“——怒焰部落早已死去,你们现在,只是耀日仁慈之下的奴隶!”
褚泽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哀嚎,那是老人、幼儿以及少年的从胸腔中发出的哀泣。
褚泽微微皱了一下眉。
他在思考。
这些奴隶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