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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生意还不错。”侯朴嘟囔着,往外看了一眼。

常无忧担心何染霜给自己揉肩膀累了手,她起身,不让何染霜揉了。

然后,常无忧开了门,让夜风吹进来,整个人都舒服得不得了,她大大地舒了口气,有一种临风欲仙的感觉。

常无忧颇开心,迎风站在门前,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很好看。

后山的一个大婶给她做了一身新衣裳。裤脚收拢,非常可爱,被风一吹,肯定更好看了。

她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但曲肃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头。他知道,她一定又在乱七八糟想事情了。

曲肃决定,不去告诉她,风吹进了她的裤筒,整个人像是充了气一样。

侯朴还是那个老实孩子,看了一眼教主,立刻开了口。

“教主啊,”他小声叫一声,然后大声笑起来:“我们家那边杀猪的时候,会把猪皮吹起来。”

常无忧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

然后,她就听到了侯朴的下一句。

“那猪皮鼓囊囊的,就和你现在一样!”

侯朴笑得东倒西歪,觉得自己联想能力绝妙。常无忧冷漠收回视线,真心实意觉得有的孩子就是得多揍!

何染霜走过去,一巴掌抽在了侯朴后背上。侯朴委委屈屈抱着头,终于闭上了他那张极会说话的小嘴。

常无忧走出屋,将手肘撑在栏杆上,忧伤地排解一下被侯朴整坏了的好心情。

她看了下天边,月亮已经升起,在云间露出一点淡淡的白色轮廓。她眼神不经意下瞥,看到了新来的住客。

一辆驴车。

牵着驴车的是一个男人,他将绳子在远离住房的马厩里绑好,然后小心翼翼对着车厢伸出手。

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人被他搀扶着走了出来。然后,车里又走出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大概也就十岁的样子,可是面色冷漠,兀自低着头。

抱孩子的女人,有些疲惫,声音不大:“还没醒……”

她话音刚落,怀里的孩子就呜哇哭了起来。

孩子哭声很大,他们又在院中央。

这一下,一楼二楼的住户,好几间房都开了门,探头看什么情况。男人看着这么多间房被自己孩子吵了,他很惭愧,抱拳对周围作揖。

“对不起各位,”他充满歉意地说:“许是路途辛苦,孩子有些不舒服了。”

“我们马上就把孩子安顿好,定不吵各位休息。”

这男人态度很好,倒也没人真的生气。

一楼,还有个看上去像个书生的青年手里拿着酒壶,脸色发红,帮着出主意:“不然,给孩子喝点酒……”

书生话音还未落,就被二楼一个大叔淬了一口:“定是你小时候爹娘给你喝了酒,才想出来这等糊涂法子!”

书生憨憨一笑,也知道自己酒醉说胡话了。另有一个阿爷说话:“不急,还未到睡时,孩子路上受苦了,该哭就哭。”

常无忧趴在栏杆上,跟着凑热闹:“无事无事,我们小时候都哭呢。”

她年纪小,这样说话颇为可爱,逗得大家一起笑起来。

刚刚说话的阿爷是年纪最大的,他都说没到睡时,又看大家真的不介意,孩子的父亲终于放了心。

他对着客栈的人再三道谢,承诺自己和妻子会尽快哄好孩子。

新来这一户,进了屋子,果然没一会儿,孩子哼唧了几声,再没了声音。

常无忧看完了这一遭,心里挺高兴。

人啊,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一家人,于这世上而言,都只是小小一块萍。

但互帮互助着,在湍流中,也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