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但闻鸡犬吠吠,车马喧嚣,晨雾中充斥着酒香与菜香。
原来是到济州府了。
裴寻芳将众人安置在济州府最大的酒肆,无涯居。
一入得门?来,便听到正堂里欢呼声一片,原来是济州府第一名伶受邀来此表演。
自从废除了伶人制度,伶人不再?是最低等?的贱民,也?有了相对的自由。
无涯居的掌柜的一直拿眼偷偷瞄苏陌,又是亲自为他引座,又是亲自递茶送酒,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试探着问苏陌:“这?位公?子,可是帝城人氏?”
裴寻芳冷森森看向掌柜的,一副你活得不耐烦了的表情。
掌柜顿觉背脊一凉,缩了缩脖子。
“不是。”苏陌笑着拿起一盏酒,“我?乃洛阳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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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寻芳本来还因着苏陌一进来便吸引了太多探究的目光而不爽,听得这?一句话?,心情瞬间舒爽了。
“公?子这?等?品貌,真乃仙人下凡,在下阅人无数……只见过一人可与公?子相比。”
苏陌笑问:“何人?”
掌柜的砸砸嘴,欲说还休,忽听小二大声招呼道:“掌柜的,东家来了,找你呢!”
那掌柜的不得不屁颠屁颠去了。
凌舟带着李荀钻进人群中去玩了,一大一小两小屁孩来了这?等?地方?,如放鸟归林。
唐戟等?人则守在主人身侧,半分不敢松懈。
“公?子这?张脸,还是太招摇了些。”裴寻芳将气不气地将苏陌的脸捏成了个圆的。
苏陌蹙眉道:“怕是那册《大庸百美图》惹的祸。”
正说着,见那掌柜的去而复返,毕恭毕敬道:“公?子,我?家东家请公?子一叙。”
苏陌放下酒盏:“你家东家是谁?”
掌柜的递上一卷画轴:“东家说了,公?子一看便知。”
唐戟俯身接了,小心翼翼展开,那并非一幅画,却是一卷标注细致的《大庸舆图》。
是沈子承?
苏陌思踌片刻,道:“既是故人,见见无妨。”
裴寻芳要与苏陌同去,掌柜的战战兢兢地拦着,显然很惧怕裴寻芳:“东、东家说了……只见公?子一人。”
“我?去去就来。”苏陌拍拍裴寻芳的手,转身对掌柜的说,“有劳。”
这?一路,引来无数人侧目,掌柜的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上得二楼,将苏陌带至一间雅间,便退下了。
苏陌甫一步入房内,便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
“清川。”沈子承的声音有些抖,“许久不见,你出落得更漂亮了。”
苏陌转身看他。
“你离开帝城了……我?甚至不敢认你……”沈子承激动得有些失态,他紧张地搓着手,“你怎会与那个人在一起?我?以为,你不喜欢男子的……”
“沈大公?子。”苏陌淡淡说道,“我?来见你,不是来同你叙旧的。”
沈子承神情一绷,这?才想起上次分别?时,眼前这?个人给他的警告与震撼。
“不夜宫那些年,承蒙沈大公?子照拂,清川感激不尽。”苏陌远远站着。
听他谈起旧事,沈子承心中又燃起希望,他伸出手朝苏陌走去:“清川,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就凭你这?等?才华与见识,我?们可以……”
忽觉窗外晃过一道刀影,花架上那个价值不菲的青花花鸟瓷瓶,被隔空一劈为二。
沈子承吓得不轻。
苏陌无奈一笑,真是个幼稚鬼,就爱吓唬人。
他往那太师椅上一坐:“照顾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