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的心被刺得生疼。
这感觉太熟悉了,他知道苏陌是乘风翱翔的鸟,根本不?是他手中放飞的纸鸢,裴寻芳手中牵着?线,线的那一头却是空的。
裴寻芳根本抓不?住他。
“公子为何如此不?听劝?”裴寻芳眼中藏着?忧伤,“公子可以?有?自己的计划,可公子是否可以?……有?那么一瞬间,稍稍考虑一下咱家的感受?”
苏陌轻喘着?,心脏莫明刺痛着?:“你、你放开。”
“是谁说的世情皆逐浮云散,到?头来一场空?”裴寻芳深情地凝着?他的眉眼,苦笑?道,“是不?是只有?刻在人心里的印记,才永远都不?会?散。”
裴寻芳说着?,低头吻了一下苏陌的眼,道:“咱家卑鄙无耻,贪得无厌,可咱家想要公子的心。”
苏陌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苦涩苦涩的,七上八下,横冲直撞。
“君非山谷,亦期回音。”裴寻芳亲昵地用额头抵着?苏陌额间,道,“咱家对公子的心意,公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苏陌耳中嗡嗡作响,整个懵了。
这这这这个裴寻芳在做什么,谈交易就谈交易,清算就清算,说这些话做什么!
他什么意思!
“公子近日需静心养伤,这些东西对公子来说太危险,莫要再碰。”裴寻芳说着?,一把夺过苏陌手中的耳坠子,道:“耳坠子是奖励,不?是要挟,公子莫要弄错了。”
苏陌耳垂瞬间火辣辣地烧起来,他撇过脸,只想将那滚烫的耳朵隐藏起来。
裴寻芳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偏偏将他翻过来,低头含住那滚烫泛红的小耳垂。
苏陌推他,他却捧着?他,好好吮吸了一番。
“这里也归咱家了。”他轻声道,随后沉着?脸将苏陌重?新裹进?被子里,“公子先睡会?,有?事明日再议。”
苏陌又成了被裹在茧里的蛹。
当真是作茧自缚呐。
苏陌脑子里昏昏的,他愤愤蠕动道:“裴寻芳,等我伤好了,我会?找你算账的。”
“我等着?。”裴寻芳的目光愈发漆黑。
“你还有?几日时间考虑,现在我还好心同你谈条件,等我好了,就没得谈了!”
“你我之间不?是交易。”裴寻芳垂眸看他,“别再同我谈条件。”
苏陌被气懵了:“你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裴寻芳俯身,吓他,“在这里,咱家就是王法,公子只能乖乖就范。咱家想做的事可多?了,可惜公子身体不?允许。”
苏陌一怔,脸憋得通红。
裴寻芳又看了会?他,而后放下帷帐,冰着?脸进?了湢室。
苏陌隐隐听见了水声,不?知来自湢室,还是来自窗外。
凌晨下起了小雨。
苏陌身心俱疲,昏昏沉沉睡去。
冰凉的夜雨沿着?螭纹瓦当滴滴答答落下来。
老?宅的旧尘被清洗一空。
裴寻芳点着?灯,独自在外间窗下摆开棋局。
听雨落棋子本是一桩趣事,可他心不?在焉,这棋也越下越薄。
他愈发烦躁,就连这暮春的雨也变得潮热燥郁起来。
裴寻芳坐立不?安,棋是下不?成了,便?改为煮茶,滚水在壶中咕噜咕噜作响,可满脑子全?是苏陌在打转。
夜雨淅淅沥沥。
里间忽的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苏陌在梦里说着?疼。
裴寻芳如应激反应般弹跳起来,快步走向里间。
他究竟在做什么。
真是愚蠢得可以?。
他心爱的人分明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