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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她所能献出的全部。
说完这番话,她已垂下纤长的脖颈,将双眼闭了起来,仿佛等待着屠刀落下的死囚一般,等待着周满的答案。
恐惧已令她举着漆盘的手指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然而面前许久没有声音。
赵霓裳只觉得手中漆盘忽然一轻,接着便听得一声笑:“还不错。”
她顿时张开眼,向周满看去。
那件簇新的法袍,已经被她拿起来一抖,举了细看。
窗户外面,落日余晖从窗纸透进。
她深邃的瞳孔里,好似也照进一点金红的暖意,一下让赵霓裳想起那黑色的染缸里打翻的银朱鹅黄两色染料,是最巧手的染娘也无法调出的、只那一刹的好颜色。
原本紧绷着的心神,骤然一松。
赵霓裳一下笑了,眼泪却忽然止不住地往下滚。
周满既不劝她,也不宽慰,只跟没看见似的,淡淡道:“你付的代价,我接受了。不过今日我还要下山,你等休沐结束,再来东舍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