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国的富裕之地,收获便远胜于与义军,到时候,北地六州的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招,可谓丢车而保帅、断尾而获生之策!
雀儿在一旁面色古怪。
她说:“小姐,凭朝廷那乌合的军队以及与士兵无法配合的将领,若辛军真的打过去,关内……只怕凶多吉少。”
这件事说来怪异,但在五年前,朝廷看起来还是那般高不可攀的强大,而如今,单看形式,已经完全颠倒过来。
朝廷对辛军节节败退,义军却节节胜利。
要说经济与政治制度上的积累,才刚刚起步的义军自无法与根基深厚的朝廷相比较,但若论军事实力,哪怕兵力悬殊……义军去打朝廷的话,就凭朝廷军那乱成一锅粥的水平,义军还真十有八/九能赢。
不过,雀儿的迟疑,谢知秋也看得懂。
义军如今有自己的军队、领地,在义军的管辖范围内实行与方朝朝廷完全不同的制度,纵然义军是以民族大义为名集结在一起的军队,并无谋反之意,但他们实际上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政权了。
就凭这个微妙的状况,义军与朝廷之间也不可能全无嫌隙。
在义军之中,也不是没有人想入非非,认为打赢辛国以后,不是不可以干一票大的,之后所有人便可一同鸡犬升天。
可是另一方面,雀儿是随谢知秋一同从梁城来的,她的家人、朋友,有不少还留在梁城。
雀儿跟随谢知秋这几年长了不少见识,看得出来朝廷的诸多问题,但即使如此,她对这个朝廷也不是全无感情,更不要说辛军攻入关内,受难的将是数以万计的平民百姓,那些人皆是义军的亲人同胞,其中还有人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好友。
雀儿问她:“小姐,关内若是真到千钧一发之际,我们……要帮朝廷一把吗?”
谢知秋一顿,凝神未言。
仅从个人利益考虑,义军当下虽有伸出援手之力,但并不算特别游刃有余,更何况他们若以保全自身为主,不出手援助朝廷,便可坐看辛国与朝廷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
朝廷本就对义军存在忌惮,未尝不是后患。
在适当的时刻,他们甚至可以和辛国联合,借机铲除朝廷,永绝后患。
皇室因循猜忌、作茧自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可言是自作自受。
可是,若不出手,眼看着辛军进军,受苦的将是前锋兵士、黎民苍生……
然而真要出手,也没有那么简单。
击退辛军,保护了百姓,也保住了朝廷,而损耗的却是义军本身。
朝廷对自己的将领都毫无信任可言,更何况是他们这样完全不受朝廷控制的独立武装“政权”?
……进退两难。
谢知秋闭目凝神,手指指节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若有所思。
恰在此时,又有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