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先说的话,都是对的,她并非完全没有考虑过。
但是想到如今辛国表现出来的强硬态度,谢知秋又实在忧心。
她说:“改善情况固然会有困难,可若是安于现状、一点准备都不做,日后辛国的兵马真的攻过来,就凭我国现在这般松散混乱的军队,恐怕是以卵迎石。
“若不改.革,一旦辛国的铁骑踏入我国境内,只怕当年十二州的悲剧必将在全国境内重演,届时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付出的代价,会远胜于现在。”
面对谢知秋的忧心忡忡,齐慕先却显得很淡然。
不知为何,他只是一笑,笃定地说:“放心,辛国不会打过来的。即使真打过来,也无妨。”
“……?”
齐慕先的语气极为肯定,就像他有十足的把握。
这让谢知秋不由感到疑惑。
不过齐慕先却没有再向谢知秋详细解释的意思,他只是维持着嘴角的淡笑,不紧不慢地下着棋。
这时,忽然有齐家的家仆过来,着急地道:“老爷,夫人的情况好像又恶化了,那边问您现在是否有功夫过去看看。”
齐慕先握着棋子的指尖一滞,一贯处事不惊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异色。
然后,他看向谢知秋,说:“忘忧,抱歉,看来老夫今日没法继续下这一局棋了,咱们改日再约吧。”
谢知秋最近时常出入齐府,对齐家的情况有一定了解,知道齐慕先之妻身体不佳,最近病情尤其恶化得厉害,已经到了随时可能离世的地步。
谢知秋今日来齐府,本来意不在下棋,而是想提将墨家术运用于军事的事,而从刚才那一番对话中,她已经完全领悟了齐慕先的态度。
生病乃是大事,更别提齐慕先夫妇感情似乎不错,谢知秋自不会在这种事上阻拦齐慕先,遂颔首与齐慕先道别。
齐慕先甚至无心再与她多谈,一撩衣袍,就匆匆往夫人屋中去了。
齐家仆从过来,将齐慕先与谢知秋尚未下完的这局棋收起。
谢知秋直起身,松了松坐僵的肩背,稍作思索,便往人多的茶会上去。
*
能被齐慕先邀来茶会之人,大多非富即贵,谢知秋随便一望,甚至能看见几位四品大员和王宫贵胄。
谢知秋其实并不喜这等人多又虚伪的社交场合,若非为了维系与齐慕先的关系,她多半不会来。
尽管由于齐慕先有意地表现出了对谢知秋的看重,使得不少人对她这个年轻官员表露出结交之意,但谢知秋却逐渐疲于应对。
正当她打算找个机会继续溜去齐慕先书房看书时,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
“思理……我记得你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了?”
“是,承蒙叔父关照。届时,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