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状告焦家,可谓破釜沉舟之举,非但有牢狱之忧,还会毁掉自己后半生的依仗。
她本就无家可归,单身女子更是难以找到活计立身,别提媚儿还长得十分漂亮,尤为容易招人窥伺。
媚儿道:“焦家暂时还未完全被查封,不知情的人都暂且还在焦家宅院里。我问了差役,他们说我也可以先回焦家落脚,但必须尽快另谋打算。
“月县人人都知道我是焦子豪的妾,这里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想尽量走得远些,然后隐姓埋名,重新生活。我抬妾以前一直是焦家的丫鬟,我想,再谋一个类似的活计总不至于太难。”
谢知秋问:“你在别处,没有靠谱的亲戚了吗?”
媚儿摇头:“没有了。”
谢知秋若有所思。
许久,谢知秋主动问道:“你绣活如何,平时针线会用吗?”
媚儿有点不解谢知秋为何忽然问这个,但她还是连忙回答道:“会用的,女儿家哪儿有不善针线的呢?”
其实谢知秋就不怎么擅长女红,主要是没那么喜欢,不过这会儿她自不会开口,只问:“你身上可有成品?”
“——!”
媚儿听到这个要求微微错愕,不过,她隐约觉得谢知秋是想确认她的绣工如何,或许是有什么打算。
媚儿视谢知秋为恩人,自不会推辞,赶紧在袖子里找找。不久,竟还真让她找到一块手帕,媚儿忙道:“有的,大人请看。”
说着,她将手帕递给谢知秋。
谢知秋本身女红不精,但小时候祖母也逼她学过,她分辨好坏的能力是有的。
她接过媚儿的帕子,细细查看上面的绣花。
媚儿本是忐忑地等着谢知秋的评估,但当她看到谢知秋熟练查看针脚的动作,不由一怔。
她原先以为,像“萧知县”这样的男子,即使要看她的手艺,也只是看看表层而已,说不定还需要知县夫人亲自判断。
然而,媚儿很快就发现,知县大人是真在这方面有造诣。
媚儿以前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能如此熟悉刺绣的细节。
“他”居然会特意去检查花形和花位的起针点,还在几个难度较大的绣法处看了数次。
说起来,这位“萧知县”,还有一些地方,与其他男子不同。
媚儿知道自己生得美貌,她又时常故作妩媚之态,表现得颇为轻浮,许多男子看她的眼光都会有异样,不是想占她的便宜,就是会因她的容貌害羞,即使是正人君子,难免也会有意避讳。
可是这“萧知县”,始终坦坦荡荡,并无异样。
媚儿原先觉得应该是这位大人生来冷情,对男女之别不敏感,但这一刻,看对方翻看刺绣的样子,她心中竟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
——说实话,她以前会觉得自己做不好,做不了太多,因此稍有挫折,就忍不住试图去依赖于男子。但在胡知县去世以后,她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