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看向老太太,一语双关:“妈,胡茵跟咱们不一样,咱是穷苦大众出身,从山沟沟里出来的,胡茵是生在天子脚下的,那种人心机深,城府深,说的话没有可信的,你想想,要不是方主任拿到她的信,咱能知道她认识苏国专家的事吗?”
是她刺激了胡茵,以致胡茵自杀的。
而她之所以一直没跟轩昂提过捐飞机的是,就是因为冯慧这种恐吓吧。
但陈思雨绕晕她之后,已经要追到捐赠证书了。
这时她的手稿全被万尼亚少校带走了,而文人大多自谦,胡茵也不认为自己翻译的文章于当时的时局起过多大的贡献,就没有刻意宣扬过。
冯慧则说:“思雨,是有一架古月号,但迄今为止没人认领的。要是你手头有证据,这事好说,可要没证据就胡说八道可不好,北城有好多土豪劣绅在解放后,就因为造谣,冒领功劳被枪毙了,我劝你说话就小心点。”
冯慧忙说:“我跟冷师长的女儿很熟的,这种小事,打声招呼就成的。”
而她这样一激,陈刚不就更愤怒了,那念琴不也无望调回来了。
可陈思雨是老狐狸,凡事,她总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再加上故土难离,她又孤身一人,始终下不了决心独自去异国他乡生活。
她说:“妈,要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爸在五十年代初期改过名字,现在就叫冯古月吧?”
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说白了,刚解放的时候,曾经迫害过普罗大众的地主老财们纷纷脱掉绫罗绸缎换上粗麻布衣,全都摇身一变全把自己伪装成了好人,善良人。
古月那个笔名,也就随着解放而消失了。
再后来陈家祥一死,就更没有人替胡茵撑腰,作主了。
冯慧一走胡茵就自杀了,有轩昂这个人证,墨水厂还有那么多人,她是抵赖不了的,但她没想到胡茵那么绝决,也被吓到了,再加上毛姆一闹,轩昂被送进了锅炉房,冯慧自以为这事无人能戳得穿。
看思雨在总团混的那么光鲜,就没再谈,回来了。
阶级不同,就身份不同。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家,陈思雨先看陈老太太:“奶!”
但她留着飞机捐赠证书的,还跟陈家祥开玩笑,说等领了结婚证就给他看。
而等陈刚讲完这些,陈思雨看冯慧:“妈,我继母是自杀的,她自杀那天,正好听人说思想委员会的人要找她,当时喊你去商议对策,是求着,最后一次问您要捐赠证书了,对不对?”
“飞机的事咱们可以撇开不说,胡茵不是间谍就不用怕思想委员会,冯慧,你当时为什么不能喊上我一起,我去劝劝胡茵,开解她几句,她都不会自杀的,是你……”陈刚拍桌子:“轩昂妈就是你害死的!”
原身又住在冯慧家不回去,见了轩昂还总骂他是个小杂种啥的,而胡茵的父兄在对岸又越来越富有,还经常登上报纸,胡家被一批再批,胡茵就愈发低声下气了。
为了显得自己确实能办成,缓解大家的愤怒,她说:我们已经约好了,明天她就会帮忙给我办的。”
陈刚拍案而起:“冯慧,我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找部队文工团的领导调念琴回来,合着你表面答应帮思雨,一路撒谎,这是想坑死思雨?”
但就算如此,冯慧也不能当面说胡茵是个撒谎精啊。
她应该也很奇怪,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人认领过飞机,票据也石沉大海。
冯慧被戳中心思,顿时面色煞白。
她怀里揣着真相,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追查事实的真相。
冯慧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
“是嘛?可我就住在冷家,冷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