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半靠在她身上,重得她有些走不稳。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跟来的见月来搭了把手。
徐香晚低头向二房家主裴秀行了退礼:“二伯父,那我们先告辞了。”
走出裴勋的院子时,天光破晓,听得几声鸡鸣。
大婚之夜起的一场闹剧,也就这般落幕了。
*
景院内,郎中来来回回奔走了好几趟。
裴麟失血过多,又发起了高烧,几度命悬一线,徐香晚忙得连轴转,既要给裴麟擦身换衣,还要看顾汤药,以及吩咐婢女准备早膳等等。
林氏像失了魂似地坐在外室,徐香晚几次和她汇报裴麟的伤情,林氏都只是轻嗯一声。
到了下午申时,郎中才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吁出一口气,说:“三郎君,这算是保住了。”
徐香晚将话传给等候消息的各房各院,端着汤药回房时,林氏已经不在了。
“还请娘子细心照顾郎君。”林氏身边的刘妈妈泪眼婆娑地行跪礼道。
整整两日,裴麟才转醒。
徐香晚这两日睡得浅,又要时刻注意裴麟的病情,亲手喂药擦脸无一不妥帖,她就差人在塌边放了一张躺椅供她累了浅眠一会儿,将手轻轻搭在裴麟的腕处,这样裴麟一动,她哪怕睡着了也会瞬间清醒过来。
被裴麟惊醒时,徐香晚刷的一下睁开眼,看见了那双仿佛是被上好墨砚染就的黑眸。
他轻咳两声,嘴唇发干起了皮。
徐香晚连忙起身去倒水,想要喂给裴麟喝。
裴麟谢绝了她的好意,微撑起身子自己拿过了水杯细抿,眼神中带着些戒备和探究。
“多谢。”他哑声道。
生疏、漠然。
“不谢。”徐香晚回。
裴麟不愧是身强体健的少年儿郎,醒后在床上养了两三天就好了七七八八。
郎中来复诊后,说裴勋那三刀划在后腰,伤口不算很深,但以后肯定要留疤。
留疤便留疤,这几日徐香晚照顾裴麟,在他背上摸到好多条旧疤,想是也不在乎多上三条。
当然,这几日指的是裴麟昏迷不醒的那两日。
自裴麟醒后,他总是避着她,别说擦身,她连裴麟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虽然她并不是想摸。
裴麟避着她换衣、换药她都能理解,但是裴麟还避着她用膳。
因为裴麟失了很多血,醒来后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郎中便嘱咐给他炖一些汤补一补,比如乌骨鸡汤、猪骨汤、当归生姜羊肉汤等。
三房不缺钱,厨房用得都是最好的食材,一天四五顿,徐香晚跟在裴麟旁边喝,将前几日累得瘦削了些的小脸都补了回来。
见月也很开心,因为徐香晚总是会特意给她留上一碗解馋。
可是裴麟喝了几顿,开始到处找不到人。
就在徐香晚犹豫要不要找林氏的时候,裴麟的陪读小书童来告知裴麟明日复学。
小书童名叫行三,家中排行第三,是寒门小子,因父亲是个夫子,从小浸染了些书墨,性子又生得老实,才被林氏选中当裴麟的伴读。
徐香晚了解了下裴麟平日的功课,又试探着问:“你可知你郎君平日喜欢待在哪里?”
“郎君喜欢独处,小子也不知郎君具体去了何处,但他喜欢树,喜欢安静的地方。”行三回道。
这倒是不假,徐香晚记得裴麟救她那天就是从树上旋身而下的。
见月听了脑瓜一转,附在徐香晚耳边说了个地方,徐香晚笑着向行三说“多谢”,装完汤就被见月火急火燎地引着去了。
裴府的最西边有一个水林园,背靠小崇山,汩汩山水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