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手中的药碗摔在了地上,幸好是只木碗,里面又没了汤药,只咕噜噜地滚进了角落里。
“姑爷……”见月见到门口脸色不对的裴麟,欲哭无泪。
她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缩着道:“我离姑娘很远的,不会把病气传给姑娘的!”
徐香晚坐在塌上,透过隔帘往门口探了下身子,见裴麟的确脸色不大好,想着、莫不是刚才自己胡诌的一段话被他给听见了?
给他只绣一件,他不高兴了?
徐香晚清咳两声,捧着绣好的衣衫出了偏房,还贴心地给见月带上了门,隔绝了门口她害怕的裴麟。
裴麟练武后已经沐浴,内里穿着新做的合身寝衣,外头披着件大袖衫,看样子,是专门来找她的。
夜色浓稠,的确该是入寝的时辰了。
她走了几步,却察觉身后的人仍怔愣在原地,修长挺直的身影落在后面有些落寞。
徐香晚心中懊悔,是不是自己真的说错了什么话,便又转身心软着回去,拉着裴麟一起回房。
内室,烛火尽熄,徐香晚窝在床内侧,看着身旁人月色下滚动着的喉结。
他分明想说些什么。
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她又隐在最暗处,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眼中。
自从那日自林氏那回来后,徐香晚起过让裴麟睡回塌上的心思,只是一开始徐香晚想着裴麟应该自己会睡回去。
结果等了一两日,裴麟竟然准点上床,甚至见徐香晚不在还会到处找上一找。
最后徐香晚等不住,便让见月去打探她家姑爷,条件便是徐香晚给见月绣圆月,外加一些酥点糕酪。
见月始终有些怕裴麟,即使裴麟现下不仅会理见月,有时还会吩咐见月做事。
徐香晚便将探话的方式、裴麟可能的回复和反应,以及相应的应对方法都给见月排了一遍。
在徐香晚的再三鼓励下,见月终于找着机会去问了裴麟,回来时她一脸疑惑道:“姑娘,姑爷说是你让他继续睡的啊,姑爷和你同床共寝,姑娘你不欢喜吗?”
“……?”徐香晚直接略过了最后两句话,心想她何时答应让裴麟继续睡了?便让见月将对话再重复了一遍。
见月:“姑爷,还要给你铺塌吗?”,怀中已经抱出了厚厚的一层被褥。
裴麟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不必。”
“为何啊姑爷?”见月鼓起不怕死的勇气继续问。
裴麟停下了手中翻动的书页,把见月吓得耳边都是轰隆隆像雷声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裴麟才回复道:“你家姑娘不让的。”又继续翻动书页。
见月顺过呼吸,想着赶快溜走给她家姑娘复命,却又被裴麟给叫住,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不出喜怒:“你家姑娘让问的?”
“不不不不是,是奴婢顺嘴问的。”见月连忙转身笑得一脸诚恳。
那双墨色凤眸盯得见月心头阵阵发慌,片刻后他才道:“那便不必和她说。”
“是,姑爷,我绝对不会和我家姑娘说的。”见月便逃似地退下了。
......
“就这样?”徐香晚拧眉问道。
“就是这样。”见月信誓旦旦。
见月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她对她家姑娘的衷心,连她家姑爷都敢忽悠了,明明保证了不告诉姑娘,可一转头就忘了。
徐香晚心中甚悦,揉了揉见月软乎乎的脸以示嘉赏,只是这几日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何时和裴麟说过让他继续睡在垂纱床上这样的话?
可现下看着裴麟的睡容,有些记忆却重叠涌出。
她记起裴麟那日在吐血后醒来,她着急忙慌地要去三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