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徐香晚挽起轻袖,给她的右臂换了药缠好纱布,又蹑手蹑脚地将那药酒取了来。
轻叹了口气,徐香晚认命地走近垂纱床,脱下外裙,内着素绣的抱腹小衣,外披着层轻薄的纱衣,咬着牙如只灵巧的狸奴轻手轻脚地趴上床。
垂纱床上是两掌宽的长条软枕,里面填着鹅绒木棉和一些助眠的药草,外面连着夏日的薄毯都是用消暑的冰蚕丝做的,躺上去很是凉爽。
徐香晚将头转向裴麟的背,有些紧张地注意着裴麟的一举一动,身下的竹席还残存着裴麟的体温,徐香晚贴上去,耳尖有些发烫。
见月坐在她左侧,手下已经开始撩起纱衣,吧嗒一滴热泪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徐香晚的腰窝处,激得徐香晚抖了一下牵动了伤处。
“啊。”短促的一声,上升婉转的语调听得人心头软酥酥的。
唯见月例外。
昨日见月看到她家姑娘腰上的伤时就已经要落泪了,死死忍住才噙着泪水没有落下,本想着起码今日会有些好转,毕竟她家姑娘右臂上的伤口虽还未结痂但可以看出在慢慢愈合。
谁知腰上的伤非但没有好转,反而看着更加骇人可怖了,原本只是后腰右侧有一两块拳头大小的青紫,怎么就过了一日,那拳头大小的青紫就像是被泡发开的银耳般蔓延了整截柳腰,而且颜色更是浓重,在见月眼中瞧着都要发黑了。
她家姑娘每一寸肌肤都细腻如凝脂、娇柔如玉兰,何时遭过这样的罪?
“姑娘......怎会如此,呜呜,定是你不听医嘱,郎中分明说让你在床上静养,你还为了姑爷劳力伤神四处走动,才会使病情加重。”
吓得徐香晚头连忙转了个方向,将食指竖在樱唇上向见月作嘘声。
丝毫没有注意到躺在身边的人背部肌肉线条一紧,将那寝衣撑得如湿衣般,紧贴在滚烫的身躯上。
见月遏住抽噎声,将一个短小的圆木杵放入药酒中,杵头用纱布包着厚厚一层棉花,吸浸了药酒后,见月将其轻轻地按压在徐香晚的腰上。
那药酒用了十几味药草,用在伤处虽然冰冰凉凉的,但冰凉过后刺痛得慌,过一会儿又觉得腰间如火烧般灼烫开来。
徐香晚紧咬着贝齿,额间沁出冷汗,眉目间痛楚之情显而易见。
见月每贴揉一下,就觉着手下的姣躯颤抖了几分,如在上刑,她甚至觉得她家姑娘痛的连垂纱床的幔帐似乎都在轻摇。
“姑娘,我真的下不去手了。”见月压着哭声道。
“无碍,没有那么疼。”徐香晚轻声安慰她。
可见月却怎么也不敢下手了,摇着扇子给徐香晚缓解些疼痛。
就在这时,徐香晚察觉到了身侧人的动静,心头一跳,连忙将头转向床内。
不要醒!不要醒......徐香晚心中暗念着。
可是徐香晚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渐如青山清朗的身影渐渐苏醒,还转了身。
裴麟转到平躺时仍未停下动作,他不仅未停,还睁开了那双如夜空般的眼眸,纤长的睫在光影下如把泛着剑光的小剑。
徐香晚的睫纤密而卷翘,如羽毛般轻盈柔美,而裴麟的睫便如他的人般,直的没有弧度,不肯折弯。
那一刻,下意识的,徐香晚出手抵住了他的右脸颊,阻止他再往右转。
“不准看。”
话说出口了,徐香晚才觉失言,明明是她自己躺在了他身旁,却将他当登徒子般呵斥,何况裴麟怎么会想看呢。
羞恼之意从心口蔓延、慢慢攀上她的脸,徐香晚这下觉得不仅腰上烫,她的脖子、脸,甚至掌心都是滚烫滚烫的。
比起徐香晚下意识的提防,见月见她家姑爷醒了却像是见到了救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