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原天元七年从军,武威军金戈营斥候,肃州之战中其为送开战情报,曾孤身穿过甘峻山北,三天跑了百里路,后阵亡于肃州之战中。
她还记得第一次上战场时,身旁同营都死完了,是卢当在探情报回来的路上,从死人堆里将她刨了出来,那时她夜夜做噩梦,总觉得自己不该苟且活着,是卢当告诉她,这世道就是这样,有人生,有人死,可难得的是经历过最难的日子还好好活着。
卢当身上似乎有一种劲儿,一种不认命不服输的劲儿,再操蛋的日子也要咬着牙活下去,这是卢当教给她的军营第一课。
“我名叫贺英,甘州永登乡人。”
贺英站起身来,扬起脸看着曾经最亲近的伙伴。
卢当顿了一下,似乎不大习惯这般正式的介绍,他砸吧了两下嘴,站起来,有些拘束地闷声道:
“卢当。”
说完,他又看了眼贺英,把手攒进袖口里来,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我看你这身手,是当兵的吧,我知道你来岩县做什么。”
贺英看着眼前的卢当,作为他以前的伙伴之一,她十分了解卢当这种打探消息的本领,不然也不会做了军中斥候,两军都开战了,还能自己光着脚跑回来,这就是本事。
“你说说看。”
贺英眉毛一挑,把卢当的话接下来,卢当见他还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就顺着往下说:
“你们想从县里豪绅家要粮,我跟你说门都没有,今年的粮全叫县尉收走了,他们自己都没粮。”
“县尉?”贺英一挑眉毛,
“对。”卢当点点头,指着不远处县城的牌匾,“看见了么,在这岩县,那县尉便是天,豪绅和县尉勾结,府库里有吃不尽的粮,都是踩着人的骨头往上走的。”
贺英眯起眼望着那城墙上的牌匾
“既然如此,那便把那天捅破,找条活路。”
这还是头一遭听到这种话,卢当怔了下,咽了口口水,对着面前人道:
“你,你打算做什么?”
贺英扭头看向他,
“还得麻烦你帮忙引个路。”
*
傍晚的县衙大门外,稀稀拉拉三四个行人,比起路过百姓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这县衙里红木做梁,白墙黑瓦,建的是气气派派。
贺英和卢当站在门边,贺英要上前敲门,卢当一把拉住她,
“你可想好了。”
贺英看了他一眼,上前扣了扣门环,半晌出来了个衙吏,狐疑地扫了眼门前的贺英道:
“你是谁?”
贺英做了个揖道:“我是武威军派下来收缴军粮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那衙吏就把门“哐当”合上了,贺英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这县衙,卢当嗤笑了一声,
“瞧我说什么来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侧门就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个身穿锦衣,大腹便便的男子从府衙中走了出来。
看到那人,卢当脸上的笑容一敛,脸色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大步朝人群走去,贺英回头一看,也不知卢当要干什么,连忙追上去。
“你还我妹妹性命来!!”
卢当大喊一声,猛地扑过去,那人被突然冲出来的卢当吓了一跳,身边冲出四五个家丁,将卢当拉开,摁倒地上,可卢当仍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面前人,
“杂种!还我妹妹命来!”
妹妹?
贺英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她记得前世卢当曾经说过,他有个妹妹,但只说他当兵前就死了。
行人们聚在一起,纷纷议论道:
“这卢家兄妹也是可怜啊,爹娘两个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