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真的不想折腾他半夜来回跑，可话到唇边，因为想见他，又私心作祟改了口，温和：“12楼。吃的都行，不挑食的。”

他的气息微微有些快和乱，应该是加快了脚步：“好，等我，很快到。”

黎初初嘱咐：“你快到的时候再跟我说，小区有门禁，你没门禁卡进不来的。”

这样，她提前下楼，去接沈明时。

……

现在已是秋天，晚上有明显的凉意。

黎初初提前准备好的外套，就坐在玄关门口的位置，等着沈明时打铱誮电话过来，她就穿外套下楼。

但一直等到防盗门响起门铃声，她从猫眼看到戴着口罩的沈明时，才发现他居然进了小区。

开门，黎初初把之前给黎进准备的新拖鞋拿过去，问：“保安肯让你进来？”

沈明时把买来的饭菜放在桌上，没着急摘口罩，而是随手将钥匙放在旁边，然后垂眸帮她打开饭菜，逐一摆放好。

他淡声：“我跟保安说，是新家属，还没拿到门禁卡。”

“就放你进来了？”

“嗯，可能是开的那辆幻影看起来，不像小偷坏人。”

黎初初被逗笑。

她将餐厅的长吊灯按开，格外炙亮的光线。

炒菜主食和小粥鸡蛋汤，打开盖子，全都冒着热气，一看就是新做的。

但黎初初很快被桌边的钥匙环吸引了注意，确切地说，是钥匙环上的那个银色小鱼挂坠。

银白弯曲的纹路，活灵活现，小鱼的尾巴弯曲挑着，款式很特别。

记忆从心底沉寂的角落瞬间涌上来。

几年前，在培训班搭档的时候，她曾在那个一身黑色装扮的男人手里，见到过小鱼挂坠。

连鱼尾右侧的小小磕碰都一模一样。

“……”

黎初初觉得不可思议，下意识去看给她摆放一次性餐具的沈明时。

似是察觉到她直愣愣的目光，他侧脸看过来，逆着灯盏亮光，只有眼睛清晰可见。

这个眼神，跟记忆里戴着帽子阴影下的那只开了胶露出原形的温柔眼睛重合。

她鬼使神差，伸手过去，将他脸上的遮挡从耳边摘下一边。

口罩摘落的瞬间，沈明时好看的整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黎初初咽了下，忙试图找回平静，道歉解释：

“对不起，我……”

“我想问，那个小鱼吊坠，一直是你的吗？”

“怎么？”

他疑惑，似是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黎初初顿了下，轻声补了句：“是很重要的人。”

沈明时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挑了下眉。

她忽然觉得自己脑袋是秀逗了，怎么可能是他。

记忆中的月亮哥哥从没开口说过话，大概率，也许，是个哑人。

“那个人跟你眼睛很像，也很温柔，但是不会说话。”

“是么。”

沈明时倏然笑看下，抬起眼尾，很温柔看着她，说：“那个人是谁，月亮哥哥吗？”

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月亮哥哥这个称呼。

黎初初脑子瞬间就更乱了，她再没办法心如止水，问：“你怎么会知道月亮哥哥。”

小太阳这个称呼是形容桑易白，除了桑易白本人，她和乔南，还有挺多人能猜到。

而月亮哥哥的称呼不同，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甚至乔南连听都没听她提及过。

不，也不是她一个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