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柔低头勾唇道:“我何时命你买桃酥了?可有见证人?”
“你……”
宋嬷嬷死死瞪着顾怀柔,一脸不敢相信。
“我已解释多遍了,你们家种的那片果苗,乃是被野猪拱坏的,并非我记恨于你,命容卿他们连根拔起的,你却对我怀恨在心,下了毒手……”
顾怀柔眸色一暗,苦笑道:“宋嬷嬷,你好歹是宫内老人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因一片果苗要害我性命,着实心胸狭窄了。”
宋家后面的确有一片,被野猪拱坏的果苗,顾怀柔瞥了一眼后,便将其记到了心中。
“大小姐,你……你……”
宋嬷嬷被气的大脑嗡嗡直响,起身匆匆朝顾怀柔走去,正要问顾怀柔是何居心,不想走的太快,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一个玉瓶从她怀中滚了出来。
他讶然望着玉瓶,俨然不知此乃何物。
禁军忙拾起玉瓶,将其交给了杜仲正。
杜仲正幽幽扫了宋嬷嬷一眼,便命人唤来大夫,命他研究玉瓶内成分。
大夫检查了一番,神色慌乱道:“启禀大人,里面乃是穿肠毒药,初服时会胃中刺痛,翌日则会口吐鲜血,第三日七窍流血而亡。”
顾怀柔眸透愕然,怒视宋嬷嬷道:“果真是你给我下的毒!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可说的?”
“快将解药交给顾小姐,本官还能免你一死。”
杜仲正面色一片阴沉。
“大人,奴婢……奴婢……”
宋嬷嬷几乎快急哭了,她正要跪地解释,禁军便在她的身上,搜到了一瓶解药,将其交给了顾怀柔。
顾怀柔服下解药后,顿好了许多,虚弱一笑道:“大人放心,我……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望着宋嬷嬷震惊的眼神,眸底掠过了一抹寒意。
无论是解药还是毒药,都是她趁宋嬷嬷不备,偷偷放在她身上的,为的便是污蔑她给自己下毒。
她可以帮宋嬷嬷摆脱嫌疑,道她是受太子逼迫,才不得已陷害大哥,以此保她性命无恙。但她毕竟是太子同谋,她不可能让宋嬷嬷无罪释放。
她冒险在黑市买毒药服下,为的便是一个公平。
宋嬷嬷望见顾怀柔的神情,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苦笑一声,瘫在了地上道:“呵……也罢,这些都是奴婢应得的,奴婢认下便是了。”
最终,杜仲正以宋嬷嬷害人未遂为由,下令将宋嬷嬷永囚刑部,她一世再也不见阳光了,一切均是她咎由自取。
顾怀柔面上绽开了一丝笑意。
大事已了。
谢昭堔阴狠盯着顾怀柔,在她耳旁轻嗤道:“真是个满腹算计的坏丫头,轻易瞒过了老皇帝和杜仲正的眼睛,让他们以为你愚钝庸俗,不小心遭宋嬷嬷所害。
可惜……姑娘瞒不过在下。”
顾怀柔眨了眨清澈的眸道:“不是算计,是自保。”
她生了一副好相貌,若不在皇帝面前卖蠢,他不定会对自个儿动心思,她可不愿入宫,掺和那些是是非非,太脏啦。
谢昭堔扯了扯唇角道:“狡辩。”
“随你怎么说。”
顾怀柔同杜仲正道了别,便莲步轻移,朝大堂外走了过去,想要去接大哥回家。
大堂外天色漆黑一片。
她抬眸望着空中皎洁圆月,任月光流淌在她身上,拂了拂如水般波光粼粼,暗影交杂的衣摆,顿觉甚是舒心。
她终于办成一件大事了。
真好。
“呵……”
谢昭堔斜倚在门外,狠戾望着月下美人儿,薄唇勾起了一丝冷笑。
她倒是容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