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备婚夫妻们的怨气能凝聚成咒灵,伏黑幸会见面就认输。伏黑甚尔不同,她猜他对这些麻烦事乐在其中。
于是,做出决定变得很简单……她把所有事都扔给伏黑甚尔处理了,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夫就应该当好老婆坚强的后盾。
伏黑甚尔专门准备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用来记录各项事务的进展与结果。
中岛敦下午的休息时间也被他征用了,拿来敲定各种细节。
男孩透亮清澈的眼里尽是迷茫,“咦,我也要参与吗?”
“这也是一种修行。”伏黑甚尔丝毫不见心虚,“总有一天你会用到这些知识。”
个位数年龄的中岛敦茫然应道:“我会好好学的!”
由伏黑甚尔主持的第一项工作,是迁户籍改姓氏。
为了完成这项工作,他们要先去区役所登记婚姻关系。伏黑幸怀疑这是他的结婚阴谋。
法律规定,结婚后女性需要从原籍迁出自己的户籍,加入丈夫的户籍中,同时改夫姓。但伏黑家的情况是男方入赘,于是一切正好反过来。
婚姻届就是一张婚姻申请表格,一式两份。伏黑幸坐在区役所的桌前,在工作人员笑意盈盈的注视下填表时,精神都有点恍惚。
她从记忆的开端,从孤儿院开始,想到赌马场的初遇,想到她同时捡回小咪和一个人,所有回忆都通往她手底下的这张申请表。它包含了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也将指引她走向未来。
一份婚姻届留在区役所用作登记,一份婚姻届由工作人员交给她们带回家留作纪念。
两人离开区役所,伏黑幸隔着文件袋打量其中的婚姻届。街道上的凛凛寒风吹醒她的头脑,伏黑幸忽然有了一份实感。
今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她成家了。
“甚尔,”她牵住伏黑甚尔的手,疑惑地歪头,“啊,你哭了吗?”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伏黑甚尔绷紧脸色,他脸上很少出现如此安静的表情,像一口紧闭的煮沸的锅,掀开锅盖,里面是沸腾的蒸汽与汤。
伏黑幸道:“只是感觉你会哭出来。”
她点点伏黑甚尔的眼角,“没事,我肯定不会嘲笑你。”
她说着,伏黑甚尔弯下腰,手指抹过她的眼尾。
湿的。“哭的人是你才对。”
伏黑幸揉了揉眼睛,愣愣地道:“原来是我在哭啊。”
她说着,眼泪一串一串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真奇怪,明明她并不伤心。
伏黑甚尔先是四处找纸巾擦掉她的眼泪,但她的泪水完全没有要止住的迹象,仿佛她的泪腺突然间失去了管理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