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轻慢,换了别家的贵女,怕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她习惯了,与其傲着口气,不如低头寻个出路。
于是,她温顺道:“多谢殿下。”
她在谢庭熙身旁落座。
这人垂首,瞧着一副温吞的样子,连刚才那般的事,好像都无法惹他上心。
心头莫名沉郁,还好她很快调整。
两人本就是圣上错点鸳鸯谱,这人若立马对她情深一片,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放下心头的莫名情绪,她反而觉得明白这谢府怪诞的气氛来由了。
有个时时刻刻揪着天家身份的主母,这个家能够安和起来,才让人难以置信。
长公主向她解释:“新妇过门,本应让你认识认识府中长辈。只可惜,其他几房早就分家出去,这总不方便让她们前来。”
难怪,她说为何堂上就只有谢庭熙的兄弟,再无他人。
只是,虽说是分了家,但同宗嫡系的。
到底是不方便,还是没把她这个新妇放眼里,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长公主慈爱道:“谢府如今人丁稀薄,日后新妇还是要与二郎,为咱们府里添丁加口才是。”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诡异的谢家,找到与崔家的相同之处。
它们的主母,都一样的……注重子嗣。
她羞涩一笑,一语不发。
倒是身旁的人,出声为她解围:“多谢殿下关心,只是如今……清若,尚未及笄,总是急了些。”
清若。
她甚少听见旁人这么亲密喊她。
往日里,若是她阿娘喊她“阿若”,那必然是没什么好事。
这是她十几年的日子里,头一次听见别人不带目的,如此亲热地喊她名字。
清若,比阿若好听多了。
就算心里猜到这人只是演的,她心里还是像泡进了蜜糖罐子一样,呼噜咕噜,甜糊糊,说不出。
但就是下意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长公主的目光微冷,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被她意外捕捉道。
果然,自己的夫郎在家里过得,当真是与自己一样不顺。
长公主笑着把话题绕了过去,道:“本宫瞧这新妇的发簪未免太素了,不如这样,本宫送些首饰给你。”
她道:“多谢殿下好意,媳妇……”
长公主打断她的话,道:“你母亲与本宫也算相识多年,怎么说,本宫都该好生待你不是。”
她只得答应:“多谢殿下。”
面上答应,她心里却泛起了疑惑。
她娘亲,未嫁时与王家走得近,长公主年少就痴慕谢大人。
因为早逝的先夫人王氏,连带着和王家沾边儿的,别说人,就是狗,都恨之入骨。
长公主是不是真以为,她母亲不和她们说这话……
她细想,或许从长公主来看,自己确实是该不知道的。
毕竟,曾经她娘亲对公主态度恶劣,那是因为那时世家强于皇权。
自从当今陛下,以铁血手段清洗世家后,世家里谁不是夹着尾巴,再不敢如往日般放荡。
……当然,这些人,不包括她娘。
世家几百年的根,就算陛下再有手段,那也不是一朝一夕除得了的。
崔家就是陛下手里最好用的刀之一。
这些年,因为崔家主母的身份和她长姊嫁入东宫的缘故,她母亲关起门来,那是谁都敢骂。
她尴尬陪笑,接过秋儿递给她的一盒子珠钗。
长公主亲手把一香囊交给她,“你是个听话的。往后,若是二郎让你受了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