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要嫁去谢家。只是我这几日身子不好,实在不能亲自上门祝贺。”
她微笑道:“长姊怎么说这种话,你如今身子不好,当然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来瞧你才是。”
她心里想着,你不来,我自己贴上来也可以的。
不过,她也知道她长姊称病闭门谢客。
一方面是她姐姐确实五年生两子,亏空了身体;另一方面,她也是故意营造出自己病重的样子,免了外面的暗算。
说起来,前两次她对太子的算计,当真他人毫无察觉?
朝堂上盯着储君之位的人那么多。
可能只有她母亲,多年嫉妒成了心病的人,才会以为只是靠后宅的手段,能把这事彻底遮掩下来。
想到父亲处置广莲寺一事的雷霆手段,不知道父亲为了上次王家的事,又为她母亲做了多少善后之事。
太子妃瞧这个妹妹坐在自己下首敛眉的样子,心里无比快意。
若说未出嫁前,她最讨厌的人,不是崔娆反而是这个妹妹。
她是母亲最大的孩子,如今太子妃的名头,早已让人不会在乎,她一开始是母亲最无视的存在。
嫡长女,说来尊贵,可若是一个女子,在夫家只有个女儿,那日后总是过得不顺心。
就算把庶出记在名下,当作自己的孩子,终究不是骨肉血亲,指不定哪日就反目成仇。
更何况,他父亲还那般喜欢周姨娘。
在崔清芙年幼的记忆里,母亲总是烧香拜佛,身上总染着浓郁檀香、沉香,寄希望于送子观音给她送个儿子。
她不会明白这样的无用,讨厌鬼神之说的父亲,因她这样的行径,只会离她更远。
她三岁习诗书,五岁佳礼仪,六岁能辩琴。可是母亲并不会在乎她。
母亲只会随意点头,然后,继续向上天祷告,给她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六岁时,母亲的祷告终于有了回音。
她怀了第二个孩子,母亲很高兴
母亲听说小孩子说话准,于是拉着她的手放在肚子上问她,“芙儿,你说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她不想要弟弟,那会让母亲更不重视她。
于是她说:“是妹妹。”
母亲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又问,“你说是弟弟还是妹妹?”
她说了同样的答案。
直到她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嘴角都被牙齿磕破,鲜血直流,她都说是妹妹。
她不想要弟弟,有了弟弟母亲就会更讨厌她。
崔清若疑惑的声音,才把她唤回当下,“姐姐,你想什么呢?”
太子妃摇了摇头,“没什么。”
太子妃的目光从她的脸,落到肩上,最后复又落回她那张平庸的脸上。
当年,她出生时,崔清芙原以为母亲会讨厌她的。
谁知道,就因为云游道士的一句话,母亲却对她这个妹妹无比上心。
一年后,母亲又怀了孕。
母亲高兴得不得了,问她同样的问题。
她已经在无数次掌掴里懂事了,于是她回答说:“是弟弟。”
然后,她听见尚在襁褓中的崔清若笑得烂漫,牙牙学语道:“是妹妹……还有弟弟。”
大人只当她小孩子牙牙学语,谁知道母亲最后真的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崔清若成了母亲眼里的小福星。
后来,这人逐渐长大,和她幼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她八岁时掉下湖泊,高烧不退。
从那以后,泯然众人,被她那势力的母亲彻底遗忘。
崔清芙掩袖饮茶,轻蔑地扯了个笑。
如今她才是高高再上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