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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再不会这样爱他,而他现在,如此爱她。

“小的已经让人去找朱太医了,相爷的伤需要重新处理一下。”胡成在外头禀报。

沈浮垂着眼,看见胸口包扎的伤口,没什么血色,大约是被雨淋透了,其实他并不觉得很疼,人真是奇怪,分明是血肉割裂,实实在在的伤痛,但相比起来,反而是心上的,无形的伤,更加让人生不如死。

她这在两年里,曾很多次受到他带给她的,无形的伤吧。

还记得成亲不久,她刚得知他爱吃时令鲜果,于是买了新鲜菱角给他,她不肯假手别人,自己去厨房蒸的,手指被烫到了,吃饭时她拿着小剪刀帮他剥菱角皮,边剥边把烫红的一大片皮肤给他看,他知道她想得到他的安慰,可他一个字都没说。

他是那样可耻,享受着她的好,却从不曾对她说过一句感谢。

再后来,她就算烫到伤到,也不再给他看了。她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懂得如何在琐碎繁杂的家务事中迅速理出头绪,他看着她从当初的稚拙一步步走过来,他明白她从前在家,必定是不需要处理这些的,她都是为了他。

可是,从不曾换来他一丁点回应,哪怕只是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沈浮紧紧闭着眼睛。他不配得到原谅。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他实在是可耻,可憎,可恨。

然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受过的伤害,他便是死,也要补偿了她以后,才能去死。“请林正声过来。”

轿子抬进官署,沈浮脱掉潮湿的衣服鞋袜,换上干净的替换衣服,内里是白色纱衣中单,干燥柔软,带着淡淡的熏衣香,这还是她走之前,替他准备好的。

沈浮低着眼,摩挲着衣料细腻的纹路:“让裁缝下午过来一趟。”

她不会再给他准备衣物了,这些她亲手裁剪,亲手为他打理的衣服鞋袜,他得收起来,他不能给穿旧了,穿坏了。

朱正先赶到,匆忙给他换药包扎,想说几句爱惜身体好好养伤的话,看他神色不对也没敢说,正沉默时,听见沈浮吩咐道:“姜家二姑娘那里,你全力相助林正声,绝不能出什么闪失。”

朱正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姜家二姑娘就是从前的沈相夫人,惊讶地答应着,心想先前二话不说便是一碗落子汤,如今怎么又改主意了呢?

换药之后,小厮服侍着穿上官服,沈浮胸口有伤不方便,胡成踮着脚拿着乌纱,小心给他戴上,又拿过镜子来照。

沈浮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白如纸,两眼血红,魂魄已经离体,只剩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壳子。还有头上这顶乌纱帽。

从前都是她给他戴的,她个头刚到他下巴,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她仰着头伸手时,清浅的呼吸会拂在他唇上,总让他心尖荡起一阵说不出的酥和痒。

从前他不懂那是什么感觉,也或者是他不敢细想,如今他知道,是因为他爱她,在他不敢正视的角落里,在与她相处的日日夜夜里,他爱着她,卑劣的、不敢承认、不敢宣扬的爱意。

甚至为了对抗这不该有的情愫,他还会加倍对她冷淡,一次次伤她的心。

他错得太多,哪怕用尽余生,也无法弥补她万分之一。

林正声匆匆赶来:“大人见召,有何吩咐?”

沈浮打量着他:“侯府那边,一直是你在诊脉?”

林正声拿不准他突然提起此事的目的,犹豫了一下才道:“是。”

“她身体如何?她的孩,孩……”无论如何努力,孩子两个字,还是说不出口。

在袖子里,默默掐紧了手心,修剪整齐的短指甲嵌进肉里,仍旧抵不住剜心般的悔恨。

孩子,她那么珍爱,拼了命也要护住的孩子,到底是被他一碗落子汤灌了下去。他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