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说:「哥哥现在已经有了官身,日子比从前富足太多,不患寡而患不均,邻里见了,难免心生不平,时日久了,只怕不好呢,倒不如将叔父叔母接了来,隔段时间给族里些许银钱,抚恤老幼,彼此也都自在。」
姜宁拍着大腿,附和道:「元娘说得有道理!」
元娘笑了笑,又道:「我就是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居长安大不易,咱们是因为住在老师家里,吃穿不愁,但叔父叔母却不是这么回事,两千多两银子,即便都用出去,怕也买不到什么好地段的房子呢,可若是租,又感觉好像无处扎根似的……」
这方面姜丽娘有经验,马上拍板:「不买,租个好的!」
她说:「买个便宜的,没意思,地方又偏僻,左右邻居鱼龙混杂,爹娘人又老实,说不得要吃亏。要是打着老师的旗号过去,老师不介意,我都觉得丢人现眼!干脆就多花一点钱,租个好地段的房子,也不需要租多久,一年就好,一年之内我赚钱给他们置办处新的!」
姜宁拍着大腿,附和道:「丽娘说得有道理!」
元娘开始算账:「在繁华些的地方,租个好一些的房子,一年就要四、五百两,就算是五百两吧,这次带叔父叔母离开,再回西堡村,只怕要等年关,走之前怎么也要留下些东西的,还有最要紧的……」
她看着哥哥和妹妹:「从前几位师兄遣人到府里拜会,那时候咱们没钱,也就生受了,现在既然有了进项,也该往师兄们府上拜会的,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不是?」
姜宁马上附和:「元娘说得有道理!」
姜丽娘对自己哥哥真是心累极了:「……」
有心想说点什么吧……
唉,算了。
她说:「姐姐考虑的很是,还有老师和师母,总也该送些什么的,钱多钱少不要紧,却该叫他们知晓我们的感激之心。」
姜宁:「丽娘说得……」
姜丽娘:「哥,你憋说话了!」
姜宁老老实实的缩了缩脖子,把嘴闭上了。
元娘抿着嘴笑,笑完说:「最后一件事,还真得哥哥说话才行。」
丽娘疑惑地「嗯?」了一声,姜宁神色也有些不解。
元娘则认真道:「我们现在盘算着怎么花的这笔钱,其实全都是你一个人赚的,实在不必将大头分润给我和哥哥。」
姜丽娘嘴唇动了动,就要说话,却被元娘打住了。
「这一回不一样,一切都刚起步,咱们兄妹三人一体,便也罢了,但之后再分账,却得丁是丁卯是卯,出多少力,拿多少钱,亲兄弟明算账,你不要故意偏着我们!」
元娘神色少见的有些严肃:「我跟哥哥都知道你聪明,知道你有本事,非池中之物,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要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规矩定下!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再亲近没有的,可以后哥哥要娶妻,你我也要婚嫁,难道还是如此?我们不应该考虑血缘之亲能经得起什么考验,而应当在最开始,就杜绝出现骨肉因利益而离散的可能!」
「从前我跟你一起去柳市卖豆腐脑,哥哥在官署里抄录文书,都能养活自己,现在有幸拜了恩师,学了圣贤之书,难道反而不能活了?丽娘,我跟哥哥不是小孩子,不要为我们想这么多,也要顾全你自己!」
姜宁大声道:「元娘说得对!」
姜丽娘:「……」
姜丽娘吸了吸鼻子:「真讨厌啊哥哥,你是不是只会说这句话!」
……
自打燕王、窦大将军在朝堂之上跌倒之后,便向朝廷报了病,一连数日不曾上朝,连带着窦氏一族的气焰也随之削减下去。
与此同时,天子下令将司徒司空的服制重新送还到石耿二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