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走去,留下一室沉重的空气。
“往好处想,我终于可以回家里去了不是吗?我已经快成为资/本/主/义的领头羊之一了。”快被沉重空气压到窒息的安德烈扯出一个四不像的微笑,试图用哈哈来驱散一下这教人害怕的氛围,最终还是笑容一点点拉平,恢复了愁眉苦脸的状态。
门口再度响起了敲门声,不同于之前规律的,这敲门声杂乱无章,高高的调动起了楼下遗留的两个人的警戒心。
“先生,我是黛莲,有人在四处询问。”虽然敲门急促,但难为黛莲还能稳住情绪,干脆利落的解释了身份与来意。
烦人事情永远撞车一样撞在一起,亚历山大拉开门,就看见黛莲神情紧张的四处观望。
就又成了尴尬的局面,安德烈鱼亚历山大坐一边,黛莲坐一边,手捧一杯安德烈出于礼貌倒的一杯热咖啡,惴惴不安的思考该怎么说。
亚历山大揉了揉眉心,选择了先开口问道:“从哪里找过来的?安德烈不可能放任自己背后跟着人而不发现。”
苦咖啡很好的安抚了紧张的神经,黛莲定了定神,略带犹豫的看了一眼地上抱着酒瓶子的列奥尼德,“我凌晨回家的时候看见了爆炸与他……我去他酒吧的时候他邀请过我。”详细的不用说都明白,黛莲是个聪明的姑娘,善于从爆炸与鸡飞狗跳里寻找那令人烦心的可怕事实。
现在他们都懂了,那黛莲又是过来干什么的?
“或许先生还记得,我昨晚说过如果有机会与可能……”剩下的意思被埋在肚子里,电视新闻正好放到灿烂的舞裙,下一秒又切换到粗糙的手掌与斑斑洞洞生霉的黑面包。
“这就是美国。”她喃喃自语,低头去看黑咖啡里自己的倒影,一滴眼泪划过脸庞,击碎了水里的倒影。
“而我看见了更光辉的,更璀璨的,完全不一样的,在短短的一小时里它超过了红色的纱制舞裙,超过了柔软的面包,它远比虚无缥缈而虚无,却超过了那些真正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是剖析,这是划开自己所有的心思摊出来晾晒,黛莲声音越来越低,亚历山大却难得感到了轻松。
“听见了吗?奥列沙?跟奥德里说一声,我们得加个姑娘。”他转身面对正走下来的琴酒,冲他眨了眨眼睛,看琴酒无奈的转身去打第二个电话。
黛莲已经要被狂喜淹没了,但黛莲有一颗好心脏,还能维持住面部表情给自己猛灌了一口咖啡,苦意让她清醒了许多,急急忙忙擦掉脸上的泪痕。
该怎么讲述这段回忆?
一个乱糟糟的抹布,三个焦躁的灵魂?
no,是一条酒气熏天的破抹布与三个臭皮匠,还有一个璀璨闪耀的灵魂擦去了困扰自己一二十年的灰尘。
起码现在不是,他们还得等晚上,等一条船,等一个急匆匆的人,然后离开这个刚被嚯嚯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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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出神的次数太多了不是吗?”一只手撑着头,亚历山大有些疲惫,反复沉沦在糟糕梦境里是折损身心的事情,何况梦里的一切都像开了倍速,他像一个旁观者,又不完全像,只能茫然无措的呓语。
琴酒适时递给他一杯水,在他旁边坐下来。
“又梦到了谁?”伸手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背部,琴酒做好了安静倾听的准备,哪怕他不会很快乐,毕竟对比亚历山大来说,他是真正的飘零在外,再没有见过面,从这点上来讲他惨多了不是吗?
“安德烈,列奥尼德,还有黛莲,哦不,或许是……”他突然沉默下来,雨夜的船好像已经随着海浪的远去而远去了,他突然想不起来黛莲的样子,还有列奥尼德是怎么吵吵着要去船头迎着风浪喝酒,安德烈拼死拼活才把他从柱子上拽下来丢进船
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