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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称伤不出,月余没见过佟妃。家宴中周围一团热闹时, 骤然见了佟妃的小宫女, 她强定着神在袖子里掐手指头算,确实还没到日子……

这名细竹的小宫女,人如其名,瘦瘦弱弱的, 一见皇后“扑通”跪倒, 身形单薄, 声音却意外地洪亮:“娘娘, 我们娘娘要生了。”引得宴上众人向这边纷纷投来目光,命妇们窃窃私语:“是佟妃吧”、“皇上要添子嗣了,节上添喜”。

金花看了眼吉云楼,让乌兰把细竹搀起来,好整以暇地问:“萨满嬷嬷、太医和稳婆请了?”细竹点点头称是,金花又说,“跟本宫先去禀太后。”

怀里还抱着福全, 天真烂漫的胖娃娃一会儿在额娘怀里,一会儿在皇阿玛怀里,都是他最近熟悉的安稳怀抱。眼前他正津津有味地吃手指, 忽闪着小扇子似的睫毛, 口水还挂在嘴角, 金花轻柔地用帕子印了印他的脸,抬眼去寻宁妃。

太后为了中秋家宴热闹,特恩准妃位的宁、惠、静三位,外加谨贵人参宴,如此一来,连同皇后,太后宫中的娘家亲戚就聚齐了。

金花一早打算好,在家宴上寻机缘把福全带给宁妃抱抱,哪个母亲不爱孩儿?之前几次有机会,她看宁妃,宁妃都低着头不理她。家宴人多,一乱就好让宁妃多跟福全亲近亲近。只是突然把福全塞给宁妃,太突兀,恰好佟妃事急,正是个机会。

寻着宁妃的杏黄衫子,金花抱着福全,领着奶娘,翩翩过去:“宁妃姐姐,家宴都不得闲儿,劳烦您照看下福全。”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把福全交到宁妃怀里。

宁妃自知来家宴是沾了静妃和谨贵人的光,太后不好偏心地只叫静妃和谨贵人,所以让妃位和最近帮忙料理选秀的谨贵人一起参宴,“陪太子读书”,宁妃和惠妃来得名正言顺,却没意思。

都是皇家亲戚,宁妃和惠妃不过干坐着。太后眼前早花团锦簇,宁妃刚出了罚,轻易不敢往太后处凑,生怕再行差踏错;皇帝那儿,万岁爷自从大婚,心思越发难捉摸,听说去养心殿献殷勤的嫔妃都没落着他的好脸,上次他又在养心殿把自己吓了个魂飞魄散,她也不想上前。

既是没意思的家宴,她打定主意吃吃酒,听听曲儿,自己寻些乐子,一身杏黄衫子既鲜亮又不招眼,但求做个没错的美人罢。偶然跟旁边的惠妃说说话儿。

正坐着,她的小儿子,小心肝儿,福全,仿佛从天而降,落在她怀里。一边听着皇后对她说,请她照看福全?她听不懂似的看着皇后,见皇后俏丽的小脸一脸焦急,但是眉眼上笼着笑,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仿佛在说,姐姐,这是你我之间的小秘密,你不要同别人讲。她突然明白了,皇后用这个法子让她跟福全亲近!

福全,宁妃抱牢了他,娃娃贴在她胸上,她低头亲他的头发,亲了又亲,足足过了一刻钟,她才敢相信,真的是福全,她的娃娃,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宫里不允嫔妃自己养娃娃。

她疼了一天一夜,福全才呱呱坠地。已然累得昏天黑地,她强打着精神撑着眼皮,只顾得上抱一抱,刚看看他皱巴巴的小眼睛小鼻子,还没来得及数数他的手指脚趾,小婴儿就被奶娘从她怀里抱走了。

坐完月子,她几次怀疑之前怀孕生产是不是个黄粱梦?皇帝照样会翻她的牌子,两人在床笫纠缠颤抖,她使劲浑身解数试探逢迎,可万岁爷从来不跟她聊聊娃娃,事后翻身倒头就睡,不认识她似的没话;去慈宁宫请安,孩子抱出来也是送到太后脸前,哭了尿了,太后跟前围着层层叠叠的人,她想仔细瞧瞧娃娃都瞧不见,也没人请她去瞧,仿佛她只负责把孩子生下来。

有一次在慈宁宫请安,苏墨尔抱着福全进殿,一进来他就放声哭,声震屋瓦。她贪婪倾听儿子的哭声,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怕她一抬头,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