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可能是她人生里唯一的孩子了。
言下之意,前次流产伤了她的子.宫,再怀孕,已经非常难得。
顾邺森垂眸睨着她温凉的脸蛋,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他微末的表情变化,都被景姿给尽收在了眼底。
景姿黛眉微挑,倚在顾邺森的怀里,语气淡淡:“姐姐,一个月,温如风应该就回来了吧?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是不是还在荷园住了一宿?”顾邺森眉目染上寒霜,特助的声音又在耳边重复:“总裁,您让我调查的我都调查清楚了,温医生特意辞了国外待遇优渥的工作回国来找夫人。
并且他多次出入荷园,与夫人关系亲密……”“呀,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怀疑我姐的,她不会怪我吧?”景姿紧紧搂住顾邺森,一副做错了事讨饶的孩子模样。
“小姿,你明天带她去你们医院,做掉这个孩子。”他说的决绝,甚至连一丝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景苑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顾邺森的面前,苍白的脸上布满恐惧:“顾邺森,他是你的孩子,打掉你会后悔的……”“我顾邺森做事从来不会后悔。”她的眼泪并没有引起顾邺森的怜悯,他打横将景姿抱了起来,厌恶的绕开跪在地上的景苑,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冷冷看了她一眼。
“景苑,从你害小姿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报应。”景苑被反锁进了卧室,等待翌日清晨的到来,然后拿掉腹中的孩子。
那一夜,景苑神智混乱,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哭着醒来后,有人从门缝中递进来了一杯牛奶。
她知道是林阿姨送的,林阿姨是负责她生活起居的人,也是整个顾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
然而她喝下那杯牛奶后却忽然腹痛难忍,像是身体深处伸出了一双大手,狠狠揉捏着她的子.宫。
她挥手将杯子扫落在地,有人推门而进,她扯着来人的裤腿一遍遍的重复:“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景姿蹲下身来,笑吟吟的捏着她尖削的下巴:“救他?我可不敢,邺森说了,你肚子里的孽种一定不能留!”景苑掀了掀唇,身体里巨大的痛楚却令她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下身流了很多的血,依稀间又有人进来,她听到景姿说:“邺森,姐姐的孩子没有了……”刺目的白炽灯光打在脸上,景苑本能的眯起眼。
“苏医生……真的不打麻药吗?”“还要我说几次?这都是顾先生的意思!”景姿不悦的声音传来。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泪水在眼角晕成了花。
撕心裂肺的痛楚遍布全身四肢百骸,景苑咬破下唇,唇齿间血腥弥漫。
她的孩子没有了……讽刺的是,竟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亲自将这个孩子扼杀。
景苑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有些悲哀的想,倘若人生可以重来,她宁愿从没有遇上过顾邺森。
手术只有短短的五六分钟,景苑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她忍痛一个人走到楼梯口,身后突然传来景姿带笑的声音:“姐姐!”她本不想理会,景姿却盛气凌人的走到了她身边,望着她笑眯眯的问:“怎么样?有痛人流的滋味不好受吧?”再度失去孩子的痛楚袭上心头,景苑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唇瓣,抬头狠狠地瞪着景姿。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景姿从身后悠悠拿出了个医疗袋,里面装着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景苑,看在我们姐妹多年的份上,我就让你跟你的孩子最后道个别。”景苑脸上最后的一点血色也褪却得干干净净,声音跟着颤抖:“还……还给我。”“一个死物你要了做什么呢?”景姿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