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薛寄云更是和煦温柔。
崔雪游与他年岁相仿,却显得那样博学涵养,不仅为薛寄云辅导功课,还会让薛寄云誊抄观摩。
于是那一日,曾经以为是薛寄云告密的那位同窗,拿着薛寄云和崔雪游的功课告到了祭酒那里。
薛寄云被罚抄书,冬日里寒风凛冽,他一人跪坐在廊下,笔墨微颤,手指冻得通红。
崔雪游走过来,跪在他旁边,握住他颤抖不已的手,好声好气地道:“对不起啊,三郎,连累你受罚,我去跟祭酒求情了,但他刻板迂腐,竟然毫不留情,看来我只能来陪你了。”
薛寄云木然地抽出自己的手。
崔雪游有些错愕,惋惜地望着薛寄云的脸,指尖残留了一丝遗憾。
像是一个听话的狸奴突然间不听话了,急着从他身边溜走。
他不知是错过了些什么。
那日薛寄云回去的很晚,府里没人给他留饭,丫鬟去后厨只拿到了两个冷冰冰的包子,薛寄云就着茶水吃进肚中,没尝出什么味来。
当晚睡梦中他梦到了崔雪游。
崔雪游被簇拥着在亭中,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真真是人中龙凤。
旁边的人兴高采烈地说道:“雪郎,你的计谋真好,我总算报了当日之仇!”
***
想是崔雪游有所察觉,第二日又拿了点心坊最好吃的糕点,来同薛寄云说话。
薛寄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能装作鸵鸟,崔雪游说十句,他一声不吭。
像崔雪游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向是不屑哄人的,没有半刻钟,他拧紧眉心,说道:“三郎,你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薛寄云摇摇头,他怎么敢生崔世子的气。
但他就是不想说话,甚至觉得万分的沮丧。
崔雪游耐心耗尽,后来又想到一个办法,拿了张请柬过来,特地放到薛寄云的字帖里。
“三郎,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若是你来了,那我们就重归于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
薛寄云拿着那张请柬,犹如烫手山芋般,一会儿放回去,一会儿拿出来,一会儿又觉得碍眼,翻来覆去考虑要不要去。
恰好是知道薛陵玉薛陵亭回来的消息,令他下定了决心。
薛陵玉本就是朝廷命官,前途无量。而薛陵亭这次回来,即使没有建功立业,薛丞相肯定也会想办法让他入仕。
剩下薛寄云一个白身,科考无能,又无母家帮衬,再留在府中,只会任由大夫人磋磨。
不如、不如……想办法投靠崔雪游。
崔雪游的姑母是当今太后,父亲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封地在距上京千里之外的淮南。只等到来年春日,恐怕就要启程前往封地,崔雪游肯定会跟着一起离开。
只要他低头,对崔雪游千依百顺,以后再也不忤逆他的命令。
到时候,说服他再带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等到了王府,薛寄云若能混个一官半职,便在淮南安身立命,自此再不回京,同薛家一刀两断。
他想的血热,可甫一站在这里,热血变凉,只觉得窘迫。
恨不得现在就转头逃离。
“三郎。”崔雪游打断了他的思绪,“三郎,你能来真好。”
他走到薛寄云面前,伸手解开了他身前的斗篷,一旁的婢女见状十分机敏得将斗篷接过去。
脱了斗篷之后,薛寄云整个人显得小了一圈,楚腰盈盈一握,仿佛双掌就可以丈量。
薛寄云垂下头,偷偷缩了缩湿透了的布袜。
“过来,坐到我身边来。”崔雪游旁若无人地牵起薛寄云的手,婢女及时加了一张宴案,两人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