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4)

户撇出去。”他还怪说没松香了。结果把松香买回来又拉,更像是驴吃饱了豌豆发出的那种很是满足的嗯昂声。“温如风,你干脆把我杀了算了。”他就捂着耳朵出门,到书店找有关天文学方面的书籍去了。

这天晚上,温如风弄了两张优惠农民工的票,又带他去看了一场戏。戏名叫《西京故事》:一对姐弟使出洪荒之力,好不容易考上名牌大学,进城才发现,人生落差竟是如此之大。面对时尚与欲望的都市机器齿轮的疯狂运转,弟弟的精神世界几欲崩溃。而姐姐却靠暗中捡拾垃圾支撑学业。为供养他们继续深造,父母也进城来打工赚钱,更是备尝挫败与艰辛。但一家人终究还是挑着自已的担子,趔趔趄趄往前走去。这样的家庭北斗镇还真不少呢,常常是“倾巢出动”,时有无功而返者。但多数还硬是把娃的学业供成,彻底改变命运了。他俩明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偏看得满眼热泪。温如风还哭得呜呜的。直到演出结束,舞台上突然上去一家人,说演的就是他家的事。剧团也有人介绍说,戏的确是有生活原型的。安北斗就突发奇想:温如风的故事似乎也是可以编戏的。

退场时,他把温如风拉到那家人跟前,问这事是怎么编成戏的。那个父亲叫罗天福,说:“秦腔团有个姓陈的编剧,有一天突然到我们城中村打问,一天能挣多少钱。我说二百来块吧,他就硬塞给我三百,让给他讲故事。我问要听啥,他说随便讲,衣食住行,包括磕牙拌嘴、吵架闹仗,还有心里一天都咋想的,放开了说,越真实越好。这样他连着来找我说了几回,又找我老伴、孩子都聊过。还要过我们每天、每月、每年包括淡季和旺季的流水账。后来,听说他还找了不少炸油条、摊煎饼、烤红苕、蒸面皮、钉鞋、崩爆米花的都谝过。再后来就写成戏了,让我们来看。我一看,这就是咱家的事么!还有几家,也说是他们的事。但陈编剧说,受我家的启发多一些。”能看出,他脸上洋溢着很是骄傲的表情。

晚上,他们躺在床上,温如风还在说:“这戏苦情,攒劲,好看。演得跟真的一样,难怪人要看戏。看了戏,哭一场,活得松泛许多。”他就由罗天福朝那个陈编剧身上引。温如风偏是钻在戏里出不来:“你看罗天福,都给儿子跪下了。如今老子跪儿子的也不少,赌博、吸毒,不成器,不给他跪,有啥法?好在这个儿子只是活得没指望,才破罐子破摔的。戏情最后总算扳过来了,要扳不过来,罗天福非气得上吊不可……”他看这货沉浸在戏里拔不出来,就懒得叨叨了。谁知睡到后半夜,温如风突然叫醒他说:“哎,哎,安政府,咱明天也去找那个编戏的谝去。兴许我的事编成戏,一演出去,还有出头之日呢。”他有点窃喜,偏说:“就你那德行,还能上戏出名?““不是想出名,我是想借唱戏弄死孙铁锤!”“戏还能弄死人?”“行,咋不行,听说陈世美就是被编戏的弄臭的。再说了,陈编剧不是爱听故事嘛,听一天给三百,我能连续给他讲一百天,把狗日孙铁锤欺负人的事都说不完。你就等着分红吧!”“做梦娶媳妇。快睡你的!”

第二天,他们果然就去找那个陈编剧了。正在剧团院子东张西望着,也是凑巧,竟然遇见了那年去北斗镇搭台的刁顺子。因为安北斗当年是晚会总协调,而顺子是搭台负责人,有些交道,便一眼认出来了。但刁顺子大概是经历的事太多,已记不起他是谁了。他就自我介绍说:“刁总,我就是你们去北斗镇搞晚会的那个安协调,记得不?”顺子还是懵里懵懂的,就问:“咋,可搞晚会呀?”他急忙说:“不是,我们是想……找昨晚那个戏的编戏老师。”刁顺子身边一个圆饼子脸插嘴说:“你们算找对人了,他跟陈老师关系坚刚得很!”顺子立即显出一副严肃相来:“人家陈老师忙得跟啥一样,关系坚刚也不能胡打扰么。你们找人家干啥?”“有点事。”“你不说啥事,我咋安排你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