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碰到了,指甲戳得她生疼。而且在穿衣服时,为了抱起她,他的嘴唇在她胸部、颈部、脸部,还产生了多次亲密接触。她能感觉到,那不是故意的。但这个男人对于她,就有了特殊意义。安北斗平常一直很尊重她,不叫嫂子不说话。她觉得他为温家也付出得太多太多,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那天,她想让他进帐篷喝口水,他都没进来,只站在门口问了几句话,就拿着二胡和她准备的东西走了。
有安北斗陪着,温如风在外咋跑她都是放心的。
花如屏也深深感到自已男人的不容易。过去被人欺负,为了活出人样,起早贪黑地发家致富。谁知日子过好了,仍是遭人欺侮。因此他就比任何人都更要强。放在一般人,让村干部欺负了谁还敢吭一声。他偏为半棵树的事,闹得不依不饶。其实那时家里的日子,哪里在意那半棵树了?他就是要争个黑白分明、高矮胖瘦。结果越争越矮,越抹越黑,他也就被逼上“刁民告状”的不归之路了。她不知多少次半夜给他下跪磕头,以温柔、体贴、狐媚、放纵、骄奢淫逸、浪荡呐喊诸种手段加以感化、抚慰、挽留。她爹娘开始也是好话说尽、百般阻拦。可待几天,一些人不阴不阳、说三道四、煽风点火、孔明激将,又把他戳火得像唐三藏带着徒儿西天取经一样,斗志昂扬地出发了。这次连她爹都要他“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自是更加有理八分地“夺路而逃”了。
男人不在家的日子,女人该有多不易呀!尤其是北斗村,遇见孙铁锤这个混账,而且还带出一帮地痞流氓来,她又有几分姿色,能撑到今天,也真是快要崩溃了。虽然她见人还笑着,那是因为要做生意、要赚钱,不然她给谁笑是犯抽风了。一些男人在她身上打主意、想办法,甚至老虎下山、老鹰捉鸡般地生扑硬抓,都被她巧妙应对,有的还下颌错位、胳膊脱臼、膝盖半月板受损地带伤而逃,且再不敢有所企图。但传说的笑话也越来越多,“叫床的功夫”越说越神,她已成全北斗镇的一个笑柄了。所有这些糟心事,她都没跟男人说过,要是说了,还不知他要气到何等疯癫程度呢。但凡她能处理的事,温如风问起来,她都只说好着呢,以免他冒风上头、抡斧抄刀地要去拼命。也不知过去世道人心都是咋的,现在村里竟成这等模样,要做个好女人,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说实话,别的任何男人她都不怕,对付起来也没那么难怅。她有事没事就把脚尖对着压面机的铁腿上踢,竟然踢出一脚功夫来,轻轻试过一次,就踢死了自家一头五六十斤重的抢槽猪。一般她还不敢乱用,实在碰上死皮赖脸的,照交裆一脚,基本上一次就教乖了。再见她,双手立即下意识捂住重点部位,远远绕道就溜了。只是孙铁锤她还不敢下脚。因为这家伙太狠毒,她怕一旦踢出事来,男人、儿子,还有爹娘,都会吃大亏。因此,面对他的骚扰甚至生抓硬扑,她还都是斗智斗勇、勉强应付着。这事她也没敢对温如风吐露半点风声,就怕他上杆子上火地当了冒失鬼。截至目前,她觉得她还都能对付得了。
孙铁锤一边心里急得猫抓一样要占有她,一边也在讨好许愿:什么只要跟他好,过去的过节就一风吹了;房子村里给修最好的;半棵树虽不是他卖的,赔一棵、两棵、八棵、十棵都不在话下。归根结底,就是急着要把她摁到床上。她自是不会上当了。即使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也不能给男人戴绿帽子。因为这是她男人的仇人,也就是自已的仇人了。很多事,都不是一风能吹得了的。但她也不想再跟孙铁锤之间增添新仇,关键还是怕他下黑手,把温如风在外面谋害了。村里有过传言,说谁跟孙铁锤不对付,好像是牌桌上惹的祸,已在外边“做掉了”。这个人也果然好几年再没在村里闪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