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主任一天有时得陪十几场宴席,一斤半的酒量,还是常常醉得端直卧在沙发上,等另一波客人来后,被人搀着毅然“奔向战场”。四套班子领导也是来回客串,端着酒杯常常走错包房。就这还仍然有被冷落的“级别不够”的参访团长、组长。
从游客量看,方圆二十公里的点亮,暂时已能满足夜间旅游需要。只是许多地方需补充完善。安北斗又拾遗补缺地协调了一阵,就想回去。县城毕竟不是自已的落脚之地。又听说女儿也被杨艳梅接到省城去了,就觉得再在这里悬浮着毫无意义。他给南归雁说了几次,南归雁坚决不放,说:“我借你来,就是想把你彻底调到县上工作。”书记一高兴,你这个协调组副组长,都按正股级待遇对待了,还回去干啥?跟着我干二期三期吧!二期就与北斗镇连片了,回去何必呢?任南归雁再说,他还是要回。他对看不见星空的地方实在没有兴趣。加之他恨县城,尤其开会时,经常会碰见前丈人爸;还会面对各种稀奇古怪的眼神,真是唯恐逃之不及了。
安北斗到底还是回去了。级别问题也得到落实,组织部门为此还专门下了文件,任命他为北斗镇旅游办副主任。主任一般都是由政府一把手兼。这也是根据全县旅游产业发展需要设置的新岗位。安副主任一回来,镇上就炸锅了,说到底还是老同学能办事,借调到县里转一圈,把官一升就回来了!这下也更坐实了他与“南线”的“铁关系”。旅游办副主任一职,镇上本来另有考虑,鸠占鹊巢,蓝镇长自是很不乐意。好在安北斗不擅长察言观色,也不怕谁给他脸子看。他常说:“我干的是公家事,不是谁的私差、家奴!”该咋干,他仍咋干。镇上不比县上,能各司其职。基层讲“丑不丑,一合手”。而北斗镇目前需要“老王打狗,一齐上手”的事,就是甘蔗酒产业发展大计。
自南归雁走后,蓝镇长倒没明确提出关闭“点亮工程”。但因“点亮”后期维护费的持续不断,难以“寡油壮捻子”,他就及时推出了新的经济增长点:家家做甘蔗酒。镇上的工作重心一转移,原“点亮工程”就成了“生死由之”状态。也没人说熄灭,可坏了的灯柱、灯头一旦不维修,也就黑得窟窿眼睛的没了看相。加上有人来参观,也没人好好接待。再有人为讨好镇长,给外界撂些怪话,砸些“洋炮”,“点亮工程”很快就成僵死的百脚虫了。
安北斗从县上回来时,七座山上,也就还剩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惨淡值守。逃跑的各种动物似乎都回来了。他甚至亲眼看见了那只金黄色猫头鹰。有人说这家伙一段时间跑得无影无踪了,只偶尔回来惨叫几声。这货一叫,准没好事。容易让他想到他爹。医生说,他爹的齁病随时都有可能扯不上气来。因此,他是不喜欢猫头鹰乱叫的。可这只金黄色猫头鹰还特别喜欢在他头顶盘旋。有很多次,他甚至发现这家伙就在他观测星空的附近一守一夜。毕竟是个不祥物,他也扔石头撵过,但这货有点不长记性。他喜欢星空归来,但不喜欢这只猫头鹰重返家园。
蓝镇长到现在也没转成书记,“点亮工程”日薄西山,他甚至还有点害怕安北斗上去“奏本”“点炮”。有一次,他还当着全镇干部讲了一次话,其实是专门讲给安北斗听的:“归雁书记当时非常英明地决策了‘点亮工程’这个发展大计。他走后,我们也始终在坚定维护着这个工程。当然,根据实际需要,我们也开发了新的甘蔗酒产业。一家至少吊两千斤甘蔗酒;有条件的,吊三五千斤;能吊万斤的就重奖。这是符合地方发展实际的老产业啊!但在发展酒业的同时,也一直高度关注着‘点亮经济’。无奈县城一亮,我们就有些冷清了。但大家不要气馁嘛,第二期就会把我们再次带动起来,形成‘点亮工程’的航母效应。现在,我们必须保护好原有设施,不许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放牛娃子,随便到山上把太阳能电池板卸回家安着,那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