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4)

舅的高明。蔡表舅的最后诉求只有一条:把人埋在烈土陵园脚下。为这事也纠缠了好几个来回,蔡表舅甚至一让再让,同意低矮半里地,但需立一通比那位十七岁的排长矮十七公分的墓碑,永享后世祭奠。你不得不承认这位民间高手的过人之处。这个蔡表舅在乘小四轮拖拉机离开时,他是给鞠了躬的。

安北斗来温家主要是探口风,看温如风宽限一月的日期到后,都有什么打算。聊来聊去,温如风还是那些话:何首魁总没死么!安北斗说何所长颈椎和腰椎都摔坏了,恐怕得休息一段时间,最近无法破案。

温如风一边压面,一边扯到了“点亮工程”:“把七座山点亮,吸引人来看,那好看吗?勺把山让孙铁锤承包了,钱是挨家挨户集资的,不知又要让这哈

给腰包倒腾多少进去!反正我是一分没给,他就是将来一家分个金元宝,我也不稀罕。何况让孙铁锤承头,小心家家户户将来连卵包都齐茬割了,半个蛋不剩。”

跟这家伙越来越没法对话了。好在他倒没流露出急着要出门的意思。上次说的再给一月宽限期也没提。大概是听说何首魁还躺在卫生院,脖子和腰上都上着箍子,动弹不得,案情没法推进。再加上地里麦子也快黄到梢了,估计再一月内也是不会出门的。

离开老鳖滩,他还有了一种轻松感。

回到家里,他爹娘也给他上了一课,说让叫驴享受了这大荣誉,还立了碑,是给北斗村树了个瞎瞎榜样。应该再埋远些。他说本来想埋在他死去的地方,可那里是公路急拐弯,人都怯火叫驴,怕引发新的交通事故。加上家属也不行,人都死一二十天了,耽误不起。他爹说,虽然埋在山脚下,可一面山都显得不洁净了。我们年年都是要给那些娃娃挂青、烧纸的。娃娃们可是为打江山死的,二十岁都没活到。他说各是各的意义吧!他娘仍坚持说,叫驴摔死就是村里少了一害!

他爹又问他,镇上在满山岭上安灯泡,你咋没参加?他说他的任务是看住温如风。他娘就又唠叨:“温存罐有啥好看的?大大一个干部,一天就守着一个推磨压面的,丢人不?都说书记是你同学,还不给你弄一份赢人的差事干干。年轻轻的,是吃了没油盐的饭了!”他爹说:“让看就有让看的道理吧。”他娘却不依不饶:“一肚子书白念了,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费了家里一坡的人情一坡的钱,到头来就守个烂罐罐,有啥道理?”

任娘再不高兴,他还是得把大炮筒子架着,每日每夜看看天,再看着老鳖滩。

那几日,他听见羊蛋、狗剩、骆驼、磨凳骑着摩托,架着喇叭,还在挨家挨户收“点亮工程”入股款。也见孙铁锤带领外面来的工程技术人员和村民,日夜连轴转着在勺把山上安装太阳能灯,噪声大得山摇地动、天翻地覆的。

想来想去,他又回镇上去了。

32 太阳能

南归雁这一个月几乎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还有干不完的活儿。岳父要补过六十大寿,老婆咋都希望他回市上一趟,说她老爸从外贸公司经理位置退下来,身边人马上像演川剧“变脸”一样,官名都不叫了,端直称老黑,他岳父的确姓黑。下棋也没人让步了,下一场输一场。过去单位搞活动年年拿冠军,自退休那天起,就没赢过一次,有时三步就直接让人把老帅“智取”了,气得肝痛。再是岳母乳腺也有点问题,吓得整天在家哭哭啼啼地交代后事。可南归雁的确是走不开,弄了这么大的坛场,要点亮七座山,还带一个大晚会。再加上蒋存驴的丧事,搅得他连吃饭时间都在开会。他觉得自已是真的可以用夙夜在公、日理万机这些词了。可老婆见天打电话说她头都快要爆炸了,让他无论如何抽时间回去一趟。他怎么解释都不行,气得老婆在电话里发飙:“你以为你是总理呀?科级在市上就是给人家拾鞋带的!”好几次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