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让他特别生气的是,温如风的事年前就已爆发,他千叮咛万嘱咐,最后还是闹升级了。南归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随后,他听到一个消息,说南归雁母亲在春节前已下病危通知,他赶回去伺候几天后就去世了。王中石对干部尽孝道一贯很提倡。连父母都不孝敬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会对老百姓真好。因此他立即制止了有关方面对南归雁的处分研判,说:“没有那么严重,年轻干部嘛,批评批评就行了,何况他家里的确有事。”他甚至还有点后悔,不该在大会上让小伙子站那么久。虽然点名时是他自已站起来的,但自已应该让他坐下再批评。温如风在省城上演那一出,的确令王中石十分难堪,也十分恼火。开会期间,不停地有人在用眼睛睃他,议论他,搞得他很是狼狈。市委书记也在小组讨论会上点了名,要求做好信访源头工作,不要把小事聚大,大事聚炸。但仔细想想,南归雁干事还是很认真的。温如风挨黑打后,听说他一头扎在医院三天三夜没合眼。小伙子也特别想把全县经济最落后的北斗镇搞上去,听说春节回家还在找人论证发展思路呢,他就觉得有必要在批评后给年轻人解解包袱,让他好轻装上阵。
王中石亲自主持召开了“村民温如风事件处置工作专题会议”。不仅因为省市领导有批示,让把事情妥善处理好,并要求上报结果。也是想在处理这件事和其他类似问题上,就如何把握度的问题谈些意见。县委一把手为一个告状村民开这样兴师动众的会议,在县上还是第一次。
县上要求何首魁和安北斗列席这次重要会议。
当何首魁用偏斗摩托把安北斗拉到县委院子时,会已经开始了。安北斗还是第一次踏进县委大院最后边那个小院落,那是常委们办公的地方,甚至有点神秘。有人端直把他们领进了会议室。
安北斗一眼看见王中石书记坐在最顶头的位置,其余分坐两厢。外面还围了两圈。他也看见了南归雁,虽在内圈,却排在末端。第二圈也是满的。他和何首魁是被工作人员引导着坐在了第三圈。加起来大概有三四十人参会。他们进门时,是信访局局长正在说话,中心意思是:小事不要出村,大事不要出镇,矛盾不能上交,一切问题都需就地化解。可安北斗干了这么多年农村工作,一个突出感觉,就是百人百性情,每一件事都有每一件事的搞法,有时几乎很难有规律可循。比如温如风这个人,要发挥村上领导优势,一下就砸锅了。他正是跟村上头头铆上劲了,才如此“离经叛道”的。
他侧眼看了一下坐在身边的何首魁,正在抖腿。也许是开摩托有点冷,他把腿抖得桌子腿都跟着晃起来。在听完信访局局长的发言后,王书记问:“北斗镇具体负责温如风事件的同志来了没有?”办公室说来了,他和何所长就站起来打了个招呼。王书记说:“好好,请坐下!你们说说,这件事怎么才能又快又好地处理完结?”安北斗希望老何说,何首魁偏让他说。面对这么多领导,这么大场面,他脑子嗡地一下就乱了,嘴憋得像谁把鼓槌粘在了鼓皮上一样,拿不起也敲不响。他勉强说了几句起因,王书记就说:“只讲办法,不讲过程。过程我们都知道了。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的对策。”这下把他弄得更傻眼了,就随嘴咕哝了一句:“我保证……把人先看住!”会议室一阵骚动。
王书记说:“不是把人看住的事,而是如何解决问题,让这个人彻底放下,回去推他的磨、过他的日子去。半棵树在我们看来可能不是啥大事,可放在一个具体的老百姓头上,有利益的事,还有面子的事,有时就是想争口气。温如风争气的成分就大一些。他家推磨、压面能挣不少钱,早就小康了,可为什么还这么干,要找根源,你们要牵住牛鼻子去解疙瘩。咱们县上常年在外告状的有十几个人,但还没有一个搞得如此声名远扬的。不过我刚才也反复讲,老百姓能够站出来维权,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