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4)

何首魁说:“从所有证据链看,孙铁锤和叫驴都不在现场,他们没有作案的可能。我已反复取证调查过,也不能冤枉人不是。”

“会不会是他们指使人干的?”

“指使谁?在哪里指使的?都查无实据嘛!”

安北斗哀叹了一声:“咱们今天真不该到孙家吃磨盘会。”

“吃磨盘会咋?吃了他孙铁锤的,只要他犯了案,照样逮。都叫我何黑脸,不就是说我翻脸不认人嘛!”

“孙铁锤家请春客,兴师动众的,群众可能看着不顺眼。温如风本来推钢磨都开张了,结果看我们都去孙家吆五喝六的,一气之下就走了。”

“我还是那话,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把他太当回事。我吃了孙家的磨盘会,还要去其他几个村里吃。吃饭也不光是吃饭,也在办案。办案有各种办法,不是坐在这里审,再拿铐子到处铐、绳子到处捆,有时吃饭打牌也是办,那叫侦办。再说了,所里办好多案子,还全凭村干部帮忙哩。跟人家都闹成两张皮,出门依靠谁去。跟这些人打交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纯粹简单!”

安北斗是怎么也说不过何首魁的。连南归雁的话,在这里也啥作用不起,何况自已。他本来是希望派出所也去一个人,把摩托开上,找人办事都方便。一看偏斗摩托周边铐了好几个嫌犯,何所又是那态度,他就只好自已坐班车上县去了。

16 雪城

安北斗进城那天晚上,大雪把县城覆盖得只能看见一街两行的红灯笼。有的灯笼上都落着厚厚一层雪。街上除了零零星星的孩子在堆雪人、放鞭炮,几乎没有什么人影。只是家家户户都能传出划拳猜宝声。有人甚至跑出门来,一阵呕吐,又被人搀回去继续喝。安北斗除了开会,平常很少进城。加之雪夜对城区的笼罩,都辨不清东南西北了。他觉得首先还是应该到县委和政府门口看看,兴许一下就能找到温如风呢。他是问了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才有人给他指了指方向。

县城毕竟小,不一会儿就到了政府门口。这儿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条游狗在雪地里乱嗅。他还跑到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广告牌后边找了找,那里倒是窝缩着一个流浪汉,但不是温如风。政府大门紧闭着,他轻轻推开侧门的一条缝,看门老头问干啥,他说找人。老头看了看他背得鼓囊囊的行李说:“大年关的,找什么人?给人行礼都不看时候。”

他急忙解释说:“我是北斗镇的,有人可能到县上告状来了……”

还没等他说完,老头就说:“还没上班呢,告的哪门子状。出去,把门闭下!”他还朝院子里探了探头,除了满地积雪,的确空空如也,他就退出来了。虽然看门老头态度不好,但他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安然,说明温如风没到县政府来。

县委大院离政府不远。温如风年前被人抬来时,就放在那里。这家伙懂得县上县委书记官最大,当时就雇人端直把他抬到县委门口横着了。他顺着政府院墙,朝县委门口走。那里也吊了四只大红灯,两扇铁门同样严丝合缝地紧闭着,连朝进瞄一眼的缝隙都没有。他想总是来了,得探听点虚实,就敲了敲铁门上的一个小窗孔。窗孔倒是拉开了一点,里面歪着半个很胖的脑袋极不耐烦地说:“敲啥敲啥敲啥?”他又介绍说自已是北斗镇的干部,没等说完,那人就躁了:“领导都不过年了?寻情钻眼也不看个时辰!”说完哗地把铁窗滑上了。他把四周打量了打量,仍是只有几条游狗在打着转圈地相互纠缠,大概是吃饱了,都唧唧哼哼的,很是缠绵。

他总算感到了一阵轻松,从种种迹象看,温如风还没到县委和政府来过。不过他立即想起年假是放到正月初七的。人会不会在初八突然出现呢?他很快住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去拦人。他浑身冻得有点像筛糠,房里也没暖气,就打了一盆滚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