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禹南大学研究室做过改良的精神治疗方法,和你认知里的那些不同,这是可控的电流引导治疗过程,在治疗开始前会给病人做麻醉和肌肉松弛的术前准备,术中不会有疼痛感,加上积极的心理引导,并不会产生不适。”
就算是听到这些,徐凭一想起弟弟没有知觉地躺着被电击,心里还是揪成一团,看着那些专有名词和数据,徐凭做不到心如止水。
“我明白你的顾虑在哪里,但对你弟弟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方案了。”董医生看看门口的方向,徐凭立马明白过来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不方便让小果听到。
“他的心理防线很坚固,虽然他有主动就医的倾向,但目前不清楚的是他内心那部分藏起来的自我是否愿意重新回来面对,一旦解决不好,可能会适得其反。我提出的这个方案,可以提供一个他最大限度放松的短时状态,帮助他和他自己对话。配合上家人给予的环境条件,会对他的恢复大有帮助。”
就好像是,小果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不同性格的自己,现在的小果想看病就医,而藏起来的那部分小果的状态是未知的,假如治疗过程中原来的小果受到的刺激藏得更深甚至摧毁自己,那小果就永远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这就是董医生把小果支走,说出这个凶险的治疗方案的原因。
“决定权在你手里,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徐凭听完这些,手指头都在颤抖,他没想过小果的病症有这么糟糕,以前只是觉得可能是脑部的损伤导致的,后来医生提到了心理原因他也没在意。
他现在才知道,一部分的小果躲起来了,另一部分的小果拼了命也要来到他身边。
“我需要回去好好想想,尽快给您答复。”徐凭手忙脚乱地收拾弟弟的病历,看着病历本上小果一寸照片里的灿烂笑容,比自己生病还要难受。
徐凭站起来,把电休克的治疗方案也收好递回给医生,问道:“董主任,这些话我是不是,不能告诉小果,不然那个藏起来的人格也会……”
“听到”两个字被徐凭硬生生地咽回去,因为走廊里的脚步声传来,跟着医生哥哥去做检查的小果已经回来了,隔着好远徐凭就能听出弟弟的脚步声,轻快无忧,不急不缓。
董主任倒是没在意这些,她看着徐凭闪烁的眼神,察觉出了这个年轻人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担忧。徐凭不光光是担心小果,更多的是像他话语间流露出的那样,在担心他自己,担心他不能给小果很好的治疗,担心他说错话做错事会成为小果恢复路上的绊脚石。
于是,董医生轻声解释:“不用担心,我只是用比喻的方法和你介绍小果的病情,小果藏起来的那一部分依然是小果,只是除了小果自己和他信任的人之外其他人触及不到,你的言行并不会对他有什么负面的影响,因此不需要对他产生太大的敌意,更不建议家属把病人的不同人格分开看待。至于你想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和弟弟解释都可以,我提出的治疗方法也只是提供一个帮助小果自我恢复的路径,你不要因为这些有太大压力。”
“好了,小果回来了,我要和我的学生一起商量治疗方案了,你可以带弟弟离开了。”
董医生今年才三十出头,笑起来却让人有着莫名的心安,好像她已经见惯风雨,多大的病症对她来着都是小菜一碟。看着她伏案写病历的样子,徐凭好像突然心静了下来。
对啊,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弟弟,有钱,还遇到了很厉害的医生,虽然弟弟是傻的,钱是借的,医生提出的治疗方案骇人听闻,但那么长的一条路都走过来了,他还怕什么呢?
徐凭舔着自己智齿留下的缺口转身推门,刚好被赶来的弟弟撞进怀里,小果的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小声地抱怨:“哥哥,小果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