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大父叫住。
“晚上还有宴席,宝儿留些时日吧,住的地方已经给你打扫好了。”
秦泽正思考着该找什么理由拒绝大父,突然想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于是心思一转,状似为难地看着秦坚,“泽也不愿离开大父,只是家中还有阿父阿母。”
秦坚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泽想什么,眼皮一撩:“怎么?有阿父阿母,就不能跟着大父住几日?”
“泽每次来,父亲母亲都盼望着我回去告诉他大父身体可好,心情可好。大父心慈,为何不能也让阿父阿母过来一起欢聚呢。”
“胡闹!”
“大父!”
秦坚看着自己被扯住的袖子,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拂开。平日里孙子们看到他都和鹌鹑似的,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撒娇过。
“这种大事本就该一家人聚在一起的。”二叔公觑着秦坚的脸色,笑眯眯地开口。
这些年家里人没聚这么齐过,也从来没人提及过那件事。就算有人想劝劝秦坚,也无从提起。如今众人逮到机会,都是自家孩子,哪能舍得这样一直让他在外受罪,于是纷纷加入劝说阵营。
这倒是给了秦坚一个台阶。
秦坚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点点头:看在那柳氏还算安分孝顺的份上,主要是还养出这么个优秀的大孙子,就……就这样吧。
秦泽万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本以为就是喊父母来吃个饭,但看大父的样子,这是要释怀啊!
“虎子!快去接阿父阿母!”
*
秦禾踏着那条从小走到大的青石小路,顶着漫天的星辰,一心赶往秦宅。
柳芳默默不语地跟在他身后,因为心里忐忑没有仔细脚下,眼看就要摔倒。她心里一阵哀戚,好不容易收拾妥帖,现在却要摔成狼狈相,一会儿去了主宅不知道会不会给秦郎和宝儿丢脸。
“柳娘小心!”
秦禾抱住柳芳,心里懊悔自己太心急,没注意柳娘跟得辛苦。
柳芳长舒口气,幸好没有真的摔倒。她仔细整理被秦禾抓皱的裙摆,抬头对上秦禾担忧的目光,心里莫然轻松了下来。
她露出一个笑容:“没事,快走罢。”
秦禾抓住她的手:“对不住,是我太心急。”
“回家怎么能不心急呢,秦郎快走,柳娘也等着见爹娘呢。”
“嗯!”
两人拉着手继续在明朗的星夜里前行,只留下浅浅的紧紧相依的影子。
*
秦宅此时灯火通明,院子里还摆着流水宴,宾客满棚,十分热闹。
秦泽正端坐着,聆听前人——家里唯一当官的人——七品县令秦砾的当官经验。
“官者所以表才也。在于勤政爱民……”大堂哥板着脸已经说了半个时辰,然而他依旧还有很多宝贵经验要分享。
幸好虎子来报,阿父到了。
秦泽赶紧向大堂哥表达感谢,并以充分的理由打断了这场磨人的授课。
当他赶到大堂时,父母正在向大父大母敬茶。
大堂很安静,全都注视着堂下跪着的两人,肃穆中又带点尴尬。
秦泽这种时候也只能老实地靠边站,他能做的就是私下里跟大父撒个娇,其他的那些无法挽回的伤痕只能靠时间去治愈。
因为父母的婚事,秦家在雷家面前都很抬不起脸。原本还能理直气壮地去打雷关一顿,骂他造谣,结果阿父直接娶了阿母,这无异于扬起巴掌扇了自己人一记耳光。
虽然感情上是一家人,但是心里上还是憋屈的。
不仅作为秦禾父亲还作为秦氏族长的大父来说,这都快成了他人生过不去的坎。
他明白雷家那个败家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