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及时缓和气氛,“虎子,去带大河洗洗澡,顺便剃个头。”说完他又想起来古人的讲究,于是跟李大河解释,“咱们这刚来都要把头发剃了,省得生虫子。”
“我晓得,全听郎君吩咐。”
李大河乖乖滴跟着虎子去井边打水。
秦泽这边还想再说点事呢,篱笆外又有人大喊,“郎君,小民张田愿成为您的奴隶!”
“小民张石愿成为您的奴隶!”
“小民……”
秦泽还是那句话,“诸位可想清楚了,泽不愿强征百姓为奴,你们今日南下或许还有机会。”
“想清楚了,请郎君收下我们!”
一日为奴,则终生为奴,子子代代生死全由主人掌控。能下这种决定基本是在走投无路,实在活不下的时候。
可现在虽说不是清河晏晏,但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可这几个人就非得跟着秦泽,秦泽都那样赶他们,结果还是不肯走。
当然,也有不想成为奴隶的。
干巴瘦的小伙子躺在地上打滚,“爹,我要吃肉,我要睡房子,我要新衣服!”
“快起来,像什么话!再过两天,爹就给你买。”
“你从来没有给我买过,如果能买,娘为什么会饿死!”
“住嘴!你娘她不是……”男人侧过脸,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
秦泽也很无奈,“小家伙,跟你爹走吧,总能过上好日子的。”
“我就要跟着郎君!”
小孩瘦得干巴成一条,脏兮兮的脸上快要看不清五官,可唯独那双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坚定。
这倒是让秦泽起了兴趣,他原本听小孩闹着要吃肉,还当他幼稚懵懂,没想到这小孩竟然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要跟着他。
秦泽弄不清是无意中说的,还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便半开玩笑道:“跟着郎君,可是要做奴隶的,做了奴隶,就再也没办法种自家的地了。每天给郎君种地,多辛苦啊。”
然而那个干瘦的小孩站起来,挺直胸膛,说了句让众人都哑口无言的话来。
“宁做贵人奴,不种穷人地。”
他一听,爹气得手都在抖,指着他大骂:“没个出息,从哪学来的歪理!”
“你叫什么名字?”秦泽俯身问他。
小孩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郎君,我叫季秋。”
“年龄。”
“十五。”
秦泽笑着点点头,起身劝季父,“此子非池中之物,莫再怪他。”
但他没有说收不收下季秋,只是转身又回到篝火旁,“新来的几位,抓紧去洗澡,我们要开饭了。”
季秋也不管他父亲,跟着众人往小院里钻,嘴里还嚷嚷着:“阿父你要走便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季全哪能管得了他,只能在身后唉声叹气地跟着。他就这一个儿子,不可能丢下儿子自己走。
“开饭之前,我还有件事跟大家宣布,这是我们新成员公输具与公输真先生。这两位乃能工巧匠,擅长各种器具与机关制造,相信诸位也已经见识过这两位的本事,不必我再多说。希望今后诸位在一起好好相处,共同建设我们的家园。”
“好!以后木盆坏了是不是要找公输具修?”
“哈哈谁给修,给你扔了还差不多。”
氛围又开始升温,秦泽还得继续说:“不管是谁,进来了就是咱们自己人,切不可欺生。”
“郎君放心,自己人我们肯定要照顾的。”
“对,以前那些人和我们不是一伙。”
“我们都听郎君的。”
此时几个剃完头的人回来,他们穿上崭新的麻布衣服,与奴隶们坐在一起,再不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