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翻开了自己小心掩盖的伤疤。那些话里字字句句都在说:“我没造谣,就是你爹娘给我戴的绿帽子。”
这下众人的心更加偏向雷关,哪有人造谣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他们觉得肯定是秦家的儿子当官了,仗着有权力,要回来出气,那雷关一介布衣哪能反抗得了,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人们看不到真相,只能凭借猜测乱放那颗正义的心脏。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使是秦砾,也很难去断这个案子。像这种事,除非捉奸在床,然后当场押送官府,立时判个通奸之罪,否则就是个家长里短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秦砾是相信自己的叔叔的,但是相信不能作为证据——这也是他们秦家最无奈的地方。
他不太相信秦泽能找到证据,但根据流程他必须要问:“原告可有证据。”
“有,雷氏家奴十秀。”
这下倒是把众人震惊了,连雷关都忘了呜呜咽咽。他们都没想到,秦泽居然还有证据。
“宣十秀。”
“大人,我在。”
一位老妇人穿过人群,缓缓走向堂前。她梳着简单的圆髻,穿着发白的红色布衣,看起来干净利落。
“回大人,我在雷家已有四十载,在后院专门伺候主母,可以作证,柳芳从未与秦嘉木私通。”
哗!众人大惊,四十年的奴隶堪比家生子,怎么还敢在公堂上帮外人说话,这不是叛主吗?叛主可是会被杀的。
雷关震惊地看着十秀,一时间也不知道这老奴要搞什么鬼。
十秀不管其他人怎样议论她,低着头继续,“柳芳当年是被雷关逼走。柳芳动辄就被打骂,身上总是有伤,最严重那次差点没有醒过来,街口的文大夫可以作证。”
“那还不是因为她不检点?”雷关终于镇定下来,又开始反击。
“哪是柳芳不检点,是老爷您就是要逼走她,好为现在的主母腾位置。”
“你胡说什么!我与芸儿是后来认识的。”
十秀突然笑了,她浑浊的眼睛盯着雷关,“您与齐芸自小便认识,您忘了吗,按照辈分齐芸是您的表妹。”
“虽是我表妹,但我是与柳芳和离后才与她相识成婚。”
十秀的神情越发古怪,“那齐氏女早先许配的是张夺,可后来为什么与您成了婚,您不清楚吗?”
雷关眯起眼睛,看了眼胸有成竹的秦泽,恨得牙都要咬碎,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买通他家老奴!
他控制好情绪,收起那一闪而过的扭曲表情,满脸难过地看向十秀,“我知你为雷家付出颇多,每每想起,我也心怀感念。你年纪大了,芸儿的事记不清,也不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