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看来早就等着秦泽开口留他呢。
秦泽失笑,也不再与他搞弯弯绕绕,“当然是真的,做东西材料可以提供,但工钱没有。只是现在我刚接手这里,居住环境你也看到了,但一日三餐少不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土屋门口全是简陋的草棚子,他们刚回来没几天,又得忙着夏种,实在没有精力搭房子。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公输具一听一天居然能吃三顿饭,还有什么不愿意的。高兴完后,他又变得犹豫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公输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吗?”
“奴不敢当,只是……”公输具期期艾艾地看着秦泽,“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外加几个幼子……”
秦泽还以为什么事呢,“带过来。”
“多谢郎君!”公输具感激涕零,竟然给秦泽磕了一记。
“你不必如此,我既然看中你的才能,又怎么会不顾及你的家人。”秦泽连忙把他扶起来,“他们现在在泾阳县吗?”
公输具抹抹眼泪,“正是。”
“那正好,我要去县城里办事,顺便把他们接回来。”
公输具无不答应。
此时院中响起嘈杂的声音,一股摄人心魄的香气袭来。
秦泽笑道:“应该是要吃饭了,我们也去。”
公输具连忙跟着,他的肚子早就在咕噜噜的响,实在让他不好意思,也不知道郎君听到没有。
院里已经摆起了长长的木桌,白胖胖的饼子一摞摞堆在上面,厚厚的饼子中间夹着白绿相间的蔬菜,看起来十分喜人。
秦泽早晨跟母亲磨了半天嘴皮子,接着又跟公输具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也早就饿了。他随手拿起一团饼子递给公输具,自己又拿了一个塞嘴里。
“莹莹手艺又进步了。”
公输具有些意外秦泽居然这么随意,就这么站着就开吃了。但那个饼看起来实在太香了,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大口咬了上去。
松软的饼子,混着爽滑咸香的蔬菜,公输具香得差点哭出来。
居然一粒麦麸都没有,这肯定是给郎君和家人吃的,但是是不是有点太多……公输具看着堆满桌子的厚饼,对郎君家人的饭量很是震惊。但他只这一个就够了,他还没吃过这样精细的饼子,在洛阳城都没吃过。
公输具正十分珍惜地嚼着饼子,就见一个黑黝黝满身是土的汉子走过来,随手抓起四张厚饼蹲到一边去吃。
“这……”
还没等他提出疑问,陆陆续续几个汉子都走过来,竟然每人都像刚才那位似的,拿起四张饼。
“洗手没。”
“洗了,那是谁?”汉子朝着他扬扬下巴。
“不知道,新来的干活的吧。”
公输具叼着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这饼居然是给家奴吃的吗!
“敞开了吃,下午咱回泾阳县。”
公输具看着秦泽新塞给他的饼,晕乎乎地开口,“郎君,咱们都吃这样的饭吗?”
“这两天忙,先凑合吃点,过些天忙完夏种,再弄得好点。”
秦泽吃得有些噎,自己去舀了一瓢汤,还劝公输具:“你也来一瓢,光吃饼子太噎人。”
公输具就这样被秦泽劝着吃,吃的肚皮鼓鼓,他打着嗝想,幸亏听了父亲的话跑这一趟,否则真的肠子都得悔青了。
这公输具一家原本也是洛阳城里有名的匠人,并且专心伺奉着一位大士族。可这大士族得罪了贾南风,被落了罪。公输家哪敢再在洛阳城待下去,只能逃得越远越好。
他们本来觉得自己手艺好,一路也饿不着,可走到民间才知道,哪有人愿意花钱做木器。好不容易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