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东西连“信息”都称不上,单纯着波动着,扰乱着,就像是对方在朝阿尔弗雷德挑衅,恶劣地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可不知何时开始,那意识波动好像又渐渐平缓下来了。
像是被抓住后颈的猫,像是被风吹过树梢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保持静止的树叶,像是春日里被阳光一照就无可奈何融化的冰……它突然就安静和缓起来了。
兴许一开始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故意过来干扰阿尔弗雷德,自己不爽,也要让阿尔弗雷德不爽。
然而到了后来,对方就像是任命了一样,静静开始如同蜂蜜一样在牛奶里流淌了。
明明以往连接意识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更多是从精神体那里感到暴躁,感到血腥,感到想要摧毁一切的暴戾。因为精神体其实就是另一个他,所以精神体上传来的所有负面情绪,其实也是阿尔弗雷德自身感受到的。
可是现在……
那向来暴戾着、恨不能拉着所有事物和自己一同陷入灭亡的情绪似乎被人轻轻安抚住了。
它竟然平和起来了。
偶尔的时候,似乎还会传来一点微弱的喜悦。
一点并不负面的苦恼。
一些带着得意和甜蜜的烦忧。
……明明从明显上来说,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说明精神体就算离开了也没有立刻爆炸,毕竟剥离是一回事,精神体彻底消失又是一回事,何况精神体和阿尔弗雷德的关系要比普通的瑰月人要复杂紧密得多。
可那种与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不一样的情绪,此时传达给阿尔弗雷德的时候,却莫名显得有些刺眼和碍事。
就像是炫耀到了实处,阿尔弗雷德有过那么一瞬,觉得它好像更碍眼了。
明明以往对方越是不怀好意,阿尔弗雷德越是不在意,毕竟它越恼羞成怒,说明它此时确实越是破防。
——但是现在不一样。
它或许已经懒得继续搭理阿尔弗雷德,毕竟在精神体的认识里,不好的东西才要拉着阿尔弗雷德一起,现在这种带着温柔和甜蜜的陌生气息,它绝对是会好好藏起来的。
但他们是半身。
哪怕后来,精神体努力隐藏了,阿尔弗雷德也努力切断它那边传来的感知了,可每次神经疼得将要失控、被迫放开和精神体的感知时,他还是能够清晰感知到它此时的状况。
那就像是睡在了晒饱了阳光的被子里,每一次呼吸都充斥满了安心和幸福。所有的疲倦和刺痛,都被融化进了温柔的温度里,宛若毒药一般上瘾。
……然而不行。
谁知道是不是对方的阴谋诡计。
阿尔弗雷德只冷冷地想,觉得这个不听话的精神体还是想要来恶心他,只是不知从什么角落里找到了新的方式来刺激他。
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
他才不会像是这个失败者一般受到影响。
阿尔弗雷德冷了冷眸色,不自觉握紧了手。
要是有人细心的话,可以发现,以往的时候,阿尔弗雷德陛下在摘掉手套时,在那双修长完美如艺术品的手背上,淡淡的银色纹路烙在上边。
以往那会,纹路很深,像是要彻底融入骨血一般,而它确实也是被烙在阿尔弗雷德的骨肉里。然而现在,它的纹路却变淡了。
因为那枚月神泪,就在前几日,悄悄消失了。
没有任何人到来,宫殿固若金汤,而说是自信也好,自傲也好,以血腥血洗腐败一切、征服整个瑰月帝国的阿尔弗雷德陛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不惊扰他的情况下靠近他,更别说取走他的东西了。
唯一能做到这点又能够不惊动自己的,除却“另一个自己”外,还有谁呢?
阿尔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