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默不作声,但是看表情,他把责任归咎“无能”的皇帝头上了,就像绯玉暗地里嫌弃他不够诱惑,不足以让皇上色令智昏的反抗太上皇一样。
霓玉不太懂哥哥们的困惑,但是他知道一个好弟弟这个时候该做的是分忧,于是,他有样学样的托着小下巴,皱紧小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烦恼样子。
彤玉伸出手点在霓玉眉心,把霓玉吓了一跳:“六、六哥,你干嘛?”彤玉充耳不闻,手指缓缓挪动着,直到把霓玉皱起的小眉毛碾平才开了尊口:“听说大舅舅新盖了一个院子,就在主院旁边,说是给咱们留的,如此盛情,怎好推却?我带霓儿去,四哥、五哥你们要是不嫌闹也可以去,正好帮着我给几个小的上上课,咱们的先生还在那里呢,大舅舅给供的挺好的,正可以省了再请先生的功夫了。至于大哥你们嘛,有休沐就过去晃两圈呗,随便孝顺两下,不用太认真,毕竟有些事,人家未必领情呢!”
绯玉的唇角慢慢拉高,两眼微眯,表情微妙,绛玉一看就想捂脸:这人还真是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啊!
有了解决办法,殷玉就不生皇上的气了,主动替他辩解道:“太上皇的命令,却也不好讨价还价。”
绯玉狠瞪他一眼:“你少掺和,这事儿不算完,他答应给妃儿的册封还没下呢!顶着郡主的名儿去赏脸和投靠过去又失怙失恃的外孙女儿可大不相同,如果不能在初入府时压住贾家人,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说罢,愤愤起身到书房去写信,写完拎出来,逼着殷玉照抄一封,找人往宫里递过去了。
然而,皇上最终还是没能抗争过太上皇,他老人家一脸厌恶的以林妃身带重孝为由把人快速打包丢了出去,并勒令林妃最少三年不许入宫,也不许皇上册封她,更加不许林妃把皇上义妹这个目前看来完全没有威慑的身份说出去,反正老头儿气哼哼的表示:他就是不喜欢姓林的。
林妃很无辜的遭到太上皇的迁怒而被嫌弃到贾将军府里去了。贾赦对此挺高兴,得了信儿,乐颠颠的亲自登门侯府给接了过来,绯玉不忿,然而毕竟不敢反抗明目张胆的太上皇口谕,只能气呼呼的带队护送,累的绛玉一边打马保持平衡还要一边低声劝慰,防止绯玉一时冲动当街炸毛。彤玉拉着霓玉坐在一乘四人素轿中,两人全程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商量出了多少种迫使贾府亲自去求圣旨把他们送走的办法。
邢夫人在府中力排众议,坚持打开中门相迎,贾母不置可否,王夫人极力反对,争吵间,家大队已经到了,赖大一心想卖个乖,于是一边使人往里通传,自己则带着几个颇有体面的管家殷勤讨好。
打头的殷玉一眼认出,登时勒住缰绳,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奴才还在?贾将军是不是得给我们解释解释?”自从发生了盗窃事件之后,殷玉一直拒绝再与贾府中任何一人亲戚相称,有品的一律称官职,没品的直接叫名,绯玉对此深表赞成,第一个用行动表达了他的支持他极其不客气的命令光杆司令的贾同知自己骨碌到客栈去住。
贾赦莫名其妙:“赖大是我们家的世仆,合家在此已经有几代人了,他母亲又是老太太面前的体面人,想必是老太太为表重视特意派他出来相迎的吧!”
绛玉听明白了,合着这家人压根儿就没把扬州的判决往心里去啊。但是他现在不想吵架,之前在扬州病得还没彻底好,他嗓子痛。左右扫视一圈,想看看还有谁听懂了又口齿伶俐的,嗯,彤玉懂了,很好,才想叫他出面,忽而看到右手边骑在马上的赫玉长眉微蹙,绛玉略惊讶,挑起眉梢无声询问:“你有话说?”
赫玉微微点头,策马上前,微错后于贾赦半步,软中带硬的道:“亏得之前相信了大舅舅的种种许诺才肯把妹妹送来,但是现在看来贾将军似乎并无诚意啊!”前一句还叫着舅舅,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