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为表彰宝钗在“嫁祸王子腾事件”中的优异表现和杰出成就,特意给她放了个七天的小长假,让她协助薛姨妈搬家定居。
宝钗回到家中,薛姨妈正在同贵的服侍下梳头,可是心思却全不在上面,双眼发直的盯着镜子,不时长吁短叹,连宝钗进屋都没看见。还是同贵从镜子中发现了,惊讶的叫了一声:“姑娘回来了。”
薛姨妈“噌”的一下窜起来,一把搂住宝钗放声大哭:“我的儿,你终于出了那虎狼窝了?”
宝钗满头黑线:“妈妈慎言!”
薛姨妈嘴一扁:“她们欺负你了没?打不打你?骂不骂你?给不给你饭吃?是不是让你睡茅草房?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舅舅好狠的心,只知道认侄儿外甥,却不替你出半点儿力,任凭你在那里头苦熬,呜呜呜……”
宝钗哭笑不得:“妈妈想哪儿去了,妈妈又不是不认得慧玉郡主,分明就是个再和气不过的姑娘,她身边的姑姑嬷嬷也都是宫中最出类拔萃的,知书达理,行止端正,何尝会给女儿什么委屈?女儿在那里吃得好、住得好,郡主娘娘又好性,并不用我伺候,平常最多就是陪着说说笑笑罢了。何况又有贾府姐妹和史家云妹妹作伴,比在家里还开心些呢。”
薛姨妈听了心中稍安,再仔细看看女儿,确也不曾憔悴消瘦,头上身上也比在家时华丽富贵了不少,倒也抱怨不出来了:“你这衣裳首饰倒是很好,却不是咱们家带过去的?你是用了妈给你的银子另买的吗?托了谁去的?要不要叫你哥哥去跟他拉拉关系,以后也好时常给你送些私房进去?”
宝钗急忙拦住:“妈妈快别想这些,大观园乃是郡主府,府中皆是出身高贵的年轻女孩儿,哪里有跟外男私相授受的道理?这话传出去,女儿可就没脸做人了。”
薛姨妈急忙捂嘴:“我说错了,说错了。”一面去瞪同喜同贵:“还不出去给姑娘看茶,杵在这里做什么?”
宝钗挥挥手,示意莺儿也下去,或走动走动小姐妹们,或回家去瞧瞧老子娘,她现在回了家里,也不差她一个伺候。“妈妈不用操心这些,女儿现是宫中记了名的女官,自有月例俸禄。郡主娘娘又大方,每个月的衣裳钗环、脂粉头油、用度器具都走公中的帐,给我的份例和别的姐妹分毫不差,妈妈不信就瞧瞧我这头上的珍珠水晶珠串花金簪,宫中最时兴的式样,上个月才从江南进上的,郡主分到十二支,刚得了就给我们一人分了两支,妈看看,比过去咱们家进上的那些好多着呢。”
薛姨妈揽着宝钗瞧了半日,笑道:“是比你哥哥弄来的那些强,你戴着也好看。”
宝钗微微一笑:“我也是到如今才明白,皇商和皇商也是有不同的。咱们家虽说也是做内务府的差事,可是上进的东西大多是给宫女和低等女官用的,那些品级不高的娘娘们和管事姑姑,用度就要高级不少,高位娘娘和公主郡主等宗室贵女们用的又有不同。慧玉郡主是太上皇老圣人的义女,一等的红人儿,跟公主们比肩,御前赏下的东西,都是跟皇后娘娘一个封儿的,女儿要不是跟着她啊,还得不着这些精贵事物呢。”
话说到这儿,薛姨妈便是还有些愤青般的抑郁也不能开口了。原来她还敢随着王夫人管林妃一口一个“小贱人”的骂,但是自从宝玉被黥了面之后她就吓病了好几场,连她眼中比天潢贵胄也不差多少的宝玉都没得好下场,她哪里还敢支楞呢?她虽然自傲,可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多年商人妇的生活使她的心气儿远远低于她那生来眼高手低、大脑过分膨胀的姐姐,何况自家女儿还在人家手里,她自是从此偃旗息鼓,便是没法对林妃十二分的尊敬,可是大面上,十分的谨慎还是装的出来的。
可是她也没法逼迫自己笑得人面桃花去恭维林妃,最好的办法就只有不谈她了,于是,薛姨妈不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