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躺在床上的人口中发出一声轻吟,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牧笙歌有些痛苦的捂了捂自己的脑袋,她的目光先是涣散了一阵,随后缓缓聚焦,头顶是绯霞色的纱帐,身下是柔软的床褥,她怔愣了一下,她这是回来了吗?
她微微坐起身,四肢酸痛的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哦,不对,她确实被那赤焰金鳞蟒暴打了一顿。
此时,她身上的伤显然已经被人细致的处理过,然而神奇的是,她脸上的面纱还稳稳的带在脸上,想必带她回来的人一定非常了解原身的禁忌,即便在昏迷中也没有随便摘下她的面纱。
出神间,门外候着的人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轻柔的敲门声后,一个声音响起:“君上,您醒了吗?属下可否入内?”
是封堇。
牧笙歌半靠在枕头上,理了理自己衣裙,随后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入内,脚步规矩地停在屏风外,没有再向前。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重伤刚醒,牧笙歌的声音听起来又哑又涩。
“回君上,今日已经十七了,您足足昏睡了两日。”
“十七了。”闻得此言,牧笙歌惊的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胸腔内突如其来的闷痛,让她忍不住咳嗽出声。
大概是被那赤焰金鳞蟒的尾巴正中胸口的后遗症,现下她只觉得胸口处似乎气血运行仍有些瘀滞不畅。
“君上,您现下感觉如何了?”听闻慕芷罗咳嗽声,封堇原本低垂的头抬起,只见他剑眉微簇,冰蓝色的眼瞳中闪过担忧。
他的双眼定格在屏风上的某一处,视线专注仿佛想要穿透面前的屏风看到里面半坐在床上的人:“属下已请大夫来诊治过,大夫说您本次伤势颇重,除了肩上的伤,您身上还有多处瘀伤,怕是要好好修养一阵。”
“我无事,十五那日,是你带本君出来的?”牧笙歌目光扫过屏风之外人的影子,问道。
“回禀君上,是属下。那日属下在谷外听见了剧烈的打斗声,等了许久也未见君上出来,属下担心君上出事,所以自作主张入了谷。属下是在谷中的西南角发现君上的,君上当时已经昏迷过去,旁边是赤焰金鳞蟒的尸身,君上的衣衫上全是血,肩上也被咬出了一个血洞。君上,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孽畜为何会突然暴起伤了君上?”
牧笙歌有些出神的抚了抚肩上的伤口,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你到时,只有本君一个人吗?”
“回禀君上,属下到时,只有君上一个人。”面对牧笙歌的如此提问,封堇先是有些困惑,继而,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肃重起来,眼中一抹厉色闪过,“君上的意思是,当时还有其他人?是他暗算了君上?是谁?”
果然如此。牧笙歌眼神中划过一抹黯然,随即面色很快恢复如常并否认道“没有,无人暗算,本君不过顺口一问。”
“君上,需要属下去调查一下吗?”封堇仍有些担忧,此番之事若是有人精心策划,那此人无疑对流月宫及君上的一切非常了解,甚至可能是君上身边的人,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不必了。”屏风后的人语气突然变得不耐且狠厉了起来,“畜牲就是畜牲,喂了那么多年都养不熟,竟敢还妄图杀了本君,不知好歹的东西。一头赤焰金鳞蟒罢了,杀了就杀了,你此番揪着不放,莫不是在质疑本君的能力?”语气到最后,已经携带了些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君上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担心君上。”封堇立刻低头请罪。
“够了,本君不想听你废话。此事到此为止,你下去吧,本君有些累了。”牧笙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封堇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