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珠做足了心理准备,依然还是紧张,说话时软糯的声音不住在颤抖:“禇家,当真是放火烧了我全家的凶手吗?”
周渡望着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不知道她久居深闺,是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这种事的。
“谁告诉你的?”他带了点低压的警惕道。
“街上,茶楼里,有人在说。”瑜珠见他的神色有异,知道这多半是真的,又问,“那圣上对禇家的处置,也当真只是全家贬为庶人而已吗?”
“而已?”周渡正过身,刚正不阿的一张脸正对着江瑜珠,居高临下带着压迫,“你知道为了从褚贵妃手里扳倒禇家,多少人花了多少心血才完成的这一步吗?在你嘴里,就只是一个‘而已’?”
瑜珠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在倒流,湍急颤抖:“可是杀人偿命,禇家杀了我全家,难道还不能叫他们的主谋以命抵命吗?”
周渡冷了脸,办了一天的案子,浑身都沾着他人的血腥,本就不是很舒服,听到这种小姑娘单纯过头的想法,实在是一点仁慈都没有,只想对她劈头盖脸教训一通。
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家里的客人,又刚失了双亲,年纪尚小。
他听着不知哪棵树上的蝉鸣,最终只是冷淡道:“夏虫不可语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