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能给的都给她了。在那个夜晚,他拉着野猪上门,承诺给爸妈的事儿。
这些年,都有做到。
江芝心里泛着愧疚,也有心酸。
“邝深。”她轻声唤他,目光灼灼,很是认真,就差那个手指举在半空中宣誓了。
“我以后一定好好给你当媳妇。”
邝深定定看她,就着微弱烛火。
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两道柳眉,杏眼潋滟含水,似儿时所见过的烟雾湖水,似水含情。鼻骨挺直,长而微翘,光嫩如玉。樱桃红唇微抿,盖着贝齿榴香。肤白若雪,水嫩通透。尤其是眼尾那颗小泪痣,依旧勾的夺人心魄。
他知道,老天对一些人向来都是偏心的。
素手盈盈抓住他衣角,葱白般手指,白皙柔嫩,芊芊细腻。圆润饱满的指甲透着诱人的粉色,明净润泽。指尖不见任何茧子,滑嫩如水。
这双不侍农桑的娇手,前十几年是他岳家养出来的。但这几年,却都是他养出来的。
想起之前弟兄们调侃他的话,可不是娶个祖宗,烧个水都能烧干。
江芝仰头看他,脖子都有点僵了,晃了晃指尖的衣角,小声问他,“行吗?”
邝深收回视线,随意嗯了声。
“照顾好我闺女就行。”
她本来就是自己媳妇,好不好当地,这些年也都过来了。只别亏着他闺女就行,那是他最后的底线。
江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起来,笑意深深,都露出脸颊处浅浅的酒窝。
“那你快去歇歇吧?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
江芝想起她妈每次惹她爸生气的时候,都会给她爸泡壶茶讨好一下。但邝深好像不怎么喝茶。最关键的是,他们家也没茶叶。
穷的一批。
昏暗烛火下,她笑语柔柔,眼尾泪痣似跃在半空光影里。
邝深目光久久地落在泪痣上,喉结不自在动了下。他最是偏爱那个。
“不用。”
水烧开了,邝深错开眼,拿过茶瓶灌满热水,拧好递给她。
“你进屋吧,我烧水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走。”
“这么快?”江芝没想到邝深回来就为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以为怎么也能待到明天呢。
江芝愣愣接过暖瓶,邝深又开始加柴烧水,留给她一个忙碌且略带冷漠的背影。
踌躇片刻,她抿抿唇,跟他商量,小声开口道:“那我坐这陪陪你吧。”
邝深停了下,看她一眼,只见她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轻颤。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