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碰了下头,有些无奈:“怎么办?你爸爸不在家,没人能哄你了。”
糯宝刚出生糯糯身上都是软的,又因为早产,比其他孩子看着弱些,就连哭声都是细小微弱的。睡颠倒那会儿,白天江芝心软不舍得喊,夜里糯宝睡不了,又开始闹觉,怎么哄都哄不好。
那时候,也只有邝深能耐得下心抱着、晃着、逗着、哄着,成宿成宿陪着。
习惯了邝深平日里冷漠凉薄一面,倒是鲜少能记起邝深也曾有耐心温情的模样。江芝略微有些走神。
怀里的糯糯还在“咿咿呀呀”说着只有她自己能听懂的话,小手不老实地拽着江芝衣服,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
庆幸的是糯糯脾气好,不大爱哭。专心致志玩着扣子,间或发出几句婴语。江芝怕她来劲儿,非必要不开口。
娘俩就在这样夜晚渐渐达成互不干扰的默契。
直到,夜半,屋门响起细微动静。
江芝以为风吹,不甚在意,但还是轻翻身瞥了眼。不瞥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己的屋门正被人轻手轻脚地从外推开。
她瞬间警觉,正准备把糯宝往床里面藏一藏。糯宝却还以为她们在玩新的游戏,又爬到她身上,仰着小脑袋,清脆而欢快地喊了声:“妈妈!”
江芝:“……”
而恰此时,屋门被推开小缝,屋外的人显然听见了糯宝的声音,不再迟疑,闪身进屋。
邝深一进屋门就看见不远处的床上两双亮晶晶的相似杏眼,都正巴巴地看向他。
“…还没睡?”他脚步微滞,皱眉,已经很晚了。
江芝依稀看见邝深轮廓,听得出他的声音,惊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邝深点了两个蜡烛,在微弱烛光里,静静看了她一眼。当着糯宝的面,没有言语。
江芝眨巴了下眼,没明白。
她跟邝深不大一样,从小没受过屈,被娇着养大,做什么好事儿都能很及时有效地收到来自家里面的肯定或者赞扬。
她认真想了下,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算连续几天给邝深送饭了,而且还给邝深做了棉服,送了被子。
大队最好的好媳妇也不过如此了吧。
难不成邝深是特意回来跟自己道谢的?
江芝看邝深的眼神都变了,手轻抚额间碎发,别在耳后。想起邝深特深冒风赶回来,她脸颊微微染上红意,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邝深也不用这么感动。她既然说要给邝深当个好媳妇,那肯定会做到。
江芝微眨了下眼,想趁热打铁,表现得更加热情:“外面冷不冷呀?吃饭了吗?家里还有点包子,我去给你热一下吧?”
说着,她披着衣服就想下床。
邝深眼疾手快地按着她,眼神颇为复杂。坦白说,他现在已经不大想吃包子了,更不敢受江芝这份殷勤。
他怕自己承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