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羊奶/子,梗在心头濒临爆炸,她走一步,便颠一下,挤压得她的心脏仅能麻木而细微地跳动,生怕再大一些,便被炸得血肉模糊。
她停下步子,将手往回拉了拉,问李十一:“为什么不让她投胎呢?”
李十一回身看她,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眶红得似被镶嵌在烛火里,讲完一句话时慌不择路地抿住嘴唇,下巴一抽一抽的,将悲伤压抑得十分辛苦。
李十一却未急着回答,只扶了扶她的双肩,而后背对她蹲下:“我背你下山。”
宋十九不明白,只摇了摇头,又想起李十一瞧不见,才道:“你的脚腕还有伤。”
李十一却不置可否,手在背后轻轻一招,似无数次揽住宋十九的前兆,又重复一遍:“我背你。”
宋十九不想让李十一重复第三遍。
于是她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右眼,俯身顺从地趴在了她的背上。
李十一的背单薄又柔软,瘦却不见骨,脖颈间有惯常的清香,宋十九揽住她,忽然明白了李十一为什么想要背她。
她的心脏熨帖在她暖暖的背上,形单影只的悲伤便被挤了出去,她的心脏开始活络起来,在她们相连的地方震动,跳得一下比一下踏实。
然而背对她的姿态又比拥抱余留了更多的空间与尊重,足够宋十九保有不欲人窥的自尊。
她终于明白,李十一不仅是她的青梅,她的竹马,还是遮住她难堪裸体的衣裳,捆住她无助散发的头绳,是她脚下的土地,也是她头顶的树荫。
她将眼泪憋回去,侧头靠着李十一的肩膀。
见她平复,李十一才道:“我做纸人,其实用不了那样久。”
这仅是起头,宋十九明白,于是她十分耐心地等李十一继续说。
“自我疑心她是秦将军起,便觉事情十分棘手,于是余下的时间,我托阿罗助我,以神荼令查阅了府间籍。”
还有一样她未说,只因宋十九曾说这件事与自己有关,因而李十一格外上心。
“我以被叶兵划破的鲜血作引,探查了秦将军的转世。”
宋十九怔住,敛着呼吸听她的下文。
“结果是,秦将军寿终正寝后,轮回转世,享十世富贵,分毫未差。”
“这……”宋十九难以置信。
李十一喘了一小口气:“既秦将军已投胎,那么山上这位便该另有其人,可方才她说她是秦良玉。”
宋十九将她抱紧了些,脑子转不过弯来,脑仁同被锤了似的,嗡嗡作响:“怎么回事?”
“我猜,”李十一在前头悠悠笑了,“既有人有本事将时光停住,大抵也有本事将其送回身殒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