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问棺GL 李十一宋十九 2016 字 2个月前

如今她要走,也没什么别的话赠她,也只这两个字罢了。

阿音想伸手将信揉了,五指张开愣是舍不得合拢,于是捧着信纸哭得一塌糊涂。

阿罗唬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阿音哭丧着脸,咬紧牙根,仿佛咬的是李十一的肉:“杀千刀的,姑奶奶我……走不成了。”

阿罗静静望着她,未几将嘴角一提,想要令车夫转头。

阿音拽住她的袖子,抹一把脸,抽抽搭搭说:“别。”

“玩几日再回去。”她哽咽道。

一游玩便是小半个月,阿音领着阿罗在周遭玩了个遍,乌篷船摇的江南水乡,千山坠落的湖心岛屿,捏腔转调的苏州评弹,同秦淮绝艳的琵琶小调。阿音再迈入院门时胖了一小圈儿,莲藕似的胳膊被金线勾的袖口箍着,倒更显出旖旎的风韵。

阿罗的脸仿佛被晒得适应了些,不似从前那样苍白,隐隐约约有了些粉色。

二人进院子时涂老幺刚买了一只老母鸡,正挣脱了绳索在院子里乱窜,见着来人,他停下捉鸡的动作,甚是诧异地惊呼一声,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回来啦!”

若说没心没肺的好友,通常是令人烦恼的,可也有他独特的功用,好比涂老幺这一声“回来了”,不见外得好似阿音仅仅是出门遛了一个弯儿。

阿音瞥他一眼,动动脖子算打过招呼,再抬头时李十一拿着拧好的麻绳出来,另一手湿哒哒的,刚刚洗过,滴着晶莹的水珠子。

她望着阿音,抿唇淡淡一笑,也是说:“回来了。”

所有阿音预想过的尴尬和嫌隙在这三个字里烟消云散,李十一头一回给她搬了台阶,配上手上的水珠子和麻绳,将话熨得更加日常,一家人似的。

阿罗偏头,令五钱将李十一手上的麻绳接过来,代替涂老幺捉鸡,自个儿则走到墙根处不近不远地望着,时不时指导一两声。

阿音将不大牢靠的脚后跟顶了顶,蓄了些力似的,慢悠悠地走到李十一跟前:“不回来,谁帮你收尸?”

“老,弱,病,残?”她瞪着靠过来的涂老幺,这回四个字全是他。

“嘿。”涂老幺将关心的话咽回去,白她一眼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阿音右手拿着李十一给的信,在左手手心里拍三两下,气焰嚣张:“怎么,讨债?”

李十一抬抬眉毛,不点头也不摇头。

阿音冷哼一声,将信纸塞她手里,道:“几桶水便想清算了?姑奶奶同你说,一万个不能够。”

“任如何算,也是你欠我的多。”她倒竖着柳叶眉,“我想明白了,我总是要你欠着我,这辈子欠,下辈子还欠,你儿子姑娘孙子孙女往下数一百八十代,世世代代都得欠着我。”

她妖妖娇娇地努了努嘴:“这我才舒坦。”

李十一眼里隐隐挂着笑,说:“是。”

阿音望着她的笑容,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妙的错觉,好似见着了从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李十一。她爱了一整个青春年少的姑娘,以残忍而温和的方式同她说,只能够将姊妹的位置留给她,但是,永永远远地留给她。

她低头摸了摸心里的小阿音,对她说,咱们就此别过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乍然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最终还是阿音记起了紧要的,同李十一说:“那腾蛇,你是不必再找了,我有方子。”

李十一蹙眉:“什么方子?”

阿音朝不远处的阿罗偷看一眼,小声道:“她,是个爷们儿。”

她不晓得如何解释,也有些开不了口,只用惯常神神叨叨的胡话,来遮掩些尴尬。

李十一讶异地抻了抻眉头,却三两下明白了阿音的意思,想了想,只问她:“管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