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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月。这日清晨,她照例去给王妃请安。王,每日寅时便要起身梳洗,

探春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额安,愿王妃福寿安康。"

景王妃郭氏端坐在上,一身绛紫宫装,发髻上的金凤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半晌才道:"起来吧。"

探春起身,垂首而立。她比入府时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庞现出尖尖的下巴,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听说你父亲又送了些东西来?"景王妃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这次是什么?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

探春心头一震,她对此事一无所知。入府后,她与家中几乎断了联系,父亲为何频频送礼?

"妾身不知"探春话音未落,景王妃已冷笑一声。

"好一个不知!"景王妃放下茶盏,瓷器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你父亲为了攀附王府,可是把家底都掏空了。怎么,他没告诉你?"

探春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她忽然明白过来,父亲送礼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讨好景王而她,不过是这场交易中的一个筹码。

"妾身"探春刚要解释,景王妃却已不耐烦地挥手。

"罢了,你且记住自己的身份。"景王妃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王爷宠你,不过是看在你父亲那些财物的份上。等荣国公府再也拿不出东西来"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探春深深福身,不敢抬头。直到景王妃的脚步声远去,她才缓缓直起身子,眼中已噙满泪水。

回到自己的小院,探春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绣墩上。贴身丫鬟侍书连忙上前:"小姐,您怎么了?"

探春摇摇头,强忍泪水:"没事,只是有些想家了。"

侍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今早门房偷偷送来的,说是琏二奶奶托人捎来的。"

探春连忙接过,拆开一看,是王熙凤的笔迹。信中提及贾府近况,说贾政为讨好景王,已变卖多处产业,家中用度大减,连老太太的寿辰都办得十分简朴……

信纸从探春手中滑落。她终于明白王妃话中的含义——父亲在变卖府中的家产来讨好王爷,却不知这反而将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侍书,"探春忽然抓住丫鬟的手,声音颤抖,"我入府后月事可还正常?"

侍书一愣,随即回道:"您入府后,月事一切正常。"

探春如遭雷击。她终于明白了王妃那句"等荣国公府再也拿不出东西来"背后的深意——她自入府后也算得宠,却迟迟没有身孕,一个没有子嗣的妾室,在王府中便如同无根浮萍,随时可能被抛弃。

窗外,冬日的阳光苍白无力。探春望着那微弱的光线,忽然想起离家那日,园中的桂花也是这般惨淡的颜色。那时她以为自己是去追寻更好的生活,却不知早已踏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荣国公府府账房内,贾政看着最新的账册,眉头紧锁。短短半年,家中积蓄已去大半,田产铺面也典当了不少。可赵明德前日又来传话,说景王要筹建书院,希望贾府能"略尽绵力"。

"老爷,再这样下去,年底的租子都不够开销了。"账房先生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