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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子凑齐送来。"

王熙凤疲惫地摆摆手。"让他们写个保状,若再拖延,别怪我不讲情面。"

夜深人静时,王熙凤独自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账本和她的嫁妆清单。已经变卖了大半,剩下的她抚过一串珍珠项链,这是她最心爱的一件。

窗外秋风呜咽,如同她心中无声的哭泣。

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照进荣国公府的议事厅,将王熙凤半边脸映得明亮,另半边却隐在阴影里。她指尖轻轻敲击着黄花梨木的桌面,面前摊开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府中各项开支,墨迹未干的最后一笔赫然写着"亏空三百两"。

"奶奶,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平儿站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手里绞着帕子,"再这样下去,您的嫁妆"

"住口!"王熙凤猛地合上账本,金镯子在腕上叮当作响,"我自有主张,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平儿咬了咬下唇,不再言语。她知道自家奶奶的性子,越是艰难越要强撑,可眼见着那些陪嫁的金银首饰一件件进了当铺,她心里急得如同火烧。

王熙凤站起身,整了整石榴红的对襟褙子,面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干练。"去把前儿新得的那对翡翠镯子取来,我这就去给二太太请安。"

"那可是老太太赏的"平儿忍不住提醒。

"让你去就去!"王熙凤眼风一扫,平儿只得低头退下。

穿过曲折的回廊,王熙凤在心中盘算着。自从接管这管家权,她才真正看清荣国公府的底子——表面风光,内里却已千疮百孔。各房的开支有增无减,田庄的收成却一年不如一年。大老爷贾赦整日只知饮酒作乐,从不过问家事;大太太邢氏更是装聋作哑,巴不得她这个儿媳出丑。至于二房那边……

"凤丫头来了?快进来。"二太太王氏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熙凤脸上立刻堆起笑容,掀帘而入。"给姑妈请安。前儿得了一对镯子,想着姑妈戴着必定好看,特地送来。

王氏倚在贵妃榻上,身旁站着心腹周瑞家的。她接过镯子,对着光看了看,笑意不达眼底。"哟,这可是上好的翡翠,难为你想着我。"

"姑妈说哪里话,这是侄女应该的。"王熙凤亲自为王氏斟茶,眼角余光却瞥见周瑞家的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听说最近府里开支有些紧张?"王氏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状似无意地问道。

王熙凤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不过是些琐碎账目,侄女已经处理妥当了。"

"那就好。"王氏放下茶盏,"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轻重。只是"她顿了顿,"你到底是长房的媳妇,有些事不必太过勉强。"

王熙凤指甲掐进掌心,脸上笑容不变。"姑妈教训的是。"

出了王氏的院子,王熙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何尝听不出王氏话里的意思——她王熙凤是大房的儿媳,贴补嫁妆管家,与二房何干?哪怕她们是姑侄,王氏也不会为了她掏心掏肺。

"奶奶"平儿担忧地看着她。

"去账房。"王熙凤冷冷道,"把东边那个庄子的地契取来。"

平儿倒吸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