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出现一抹刺目的黑红。
林管家见状,慌忙命人去请李太医,一边扶着林如海躺到榻上:"老爷,您先别想这些。姑娘的事可以从长计议,眼下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
林如海望着帐顶,眼中泪光闪烁:"林忠,你说我若现在写信把黛玉留在扬州,老太太会放人吗?"
林管家迟疑道:"这恐怕不易。老太太既然有意撮合姑娘与宝玉的婚事,怎会轻易让姑娘留下?况且姑娘在荣国公府也住了这些年,若是荣国公府闹腾起来,外人难免猜测"
"猜测什么?猜测我林如海不信任岳家?"林如海冷笑,"他们做出这等事来,还指望我信任他们?"
李太医匆匆赶来,诊脉后面色凝重,开了几剂药后私下对林管家道:"林大人所中之毒幸亏有陛下御赐的解毒丹,解了大半毒性,只是如今余毒未清,又郁结于心,气血两亏,若再这般忧思过度,只怕"
林管家送走大夫,回到林如海榻前,见他双目紧闭,以为他睡了,正要退出,却听林如海幽幽道:"林忠,你说我若为黛玉另择一门亲事,如何?"
林管家一惊:"老爷,这恐怕会得罪荣国公府啊。"
"得罪?"林如海睁开眼,目光如炬,"他们可曾想过会得罪我?黛玉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自然由我做主!"
"可是老爷,荣国公府到底是姑娘的外祖家"
"我林如海虽不是权倾朝野,但也是探花及第,天子门生!"林如海挣扎着坐起身,"况且,我这些年为官清廉,在朝中也有几位挚友。若真要与荣国公府周旋,未必没有胜算。"
林管家见林如海心意已决,知道再劝无用,只得道:"老爷既有此意,不如先养好身子,再从长计议。姑娘的婚事非一日可定,您若贸然行动,只怕适得其反。"
林如海长叹一声,重新躺下:"你说得对。此事需得谨慎谋划。"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林忠,你派人去打听打听,江南一带可有合适的人家。记住,要门第清白,子弟上进的人家。"
"是,老爷。"林管家应道,心中却忧虑重重。他知道,老爷此举无异于与荣国公府公开叫板,一旦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夕阳穿透云层,照在林如海苍白的脸上。他望着那抹残阳,喃喃自语:"敏儿,你若在天有灵,保佑我们的玉儿保佑我能来得及为她安排好一切"
次日,贾琏站在回廊下,望着檐角滴落的水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本誊抄的林家田产册子。
"琏二爷,您怎么在这里?可是来看望老爷的?"林管家捧着药碗从月洞门走来,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雨雾。
贾琏迅速收回思绪,脸上堆起关切:"原本准备来看望姑父的,只是李太医说姑父体内余毒未清,还需静养。"他接过药碗,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姑父在扬州有处盐引,不知现在是谁在打理?"
林管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垂首道:"老奴只管府内杂务,外头生意都是林义在操持。"说罢便躬身退下,留下贾琏站在原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深人静时,贾琏独自在书房翻检账册。烛火将他贪婪的面容映在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