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一怔。

裴宴卿道:“除了这些,我还喜欢你的灵魂, 它虽然没有那么丰富多彩, 却独一无二, 深深地吸引着我。就像恒星对地球的吸引, 我的视线无法离开你, 我的心也无法不为你跳动。”

裴宴卿往前走了一步。

“在遇到你之前, 我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心动的感觉。柏奚,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她抓住柏奚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有多喜欢你,你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女人的语气染上了难过,漂亮的眉目间也隐有哀戚。

我有多喜欢你,你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掌下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似乎在诉说着爱意与留恋。

柏奚却把手一点一点地,慢慢抽了回来。

“没有。”她冷漠且果决地说。

裴宴卿的手还保持着抓住她的姿势,只是掌心已经空了,她站在原地,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柏奚:“你和我结婚,确实可以多得到几个亿的遗产,不是吗?”

裴宴卿:“我不在乎这些钱,我可以都给你。”

柏奚背在身后的手指尖狠狠掐进掌心,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哭腔。

“可是我在乎。”

她摇头,慢慢退后。

退到几步,十几步,裴宴卿也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十几步。

柏奚:“别跟上来,我不想见到你。”

她眼里的恨不是假的,比曾经模糊的爱意更清晰。

裴宴卿被她一眼看得心脏刺痛,几乎喘不过气,停在原地。

柏奚转身,彻底离开了她的视线。

裴宴卿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站了许久,低头掏出手机,不知不觉地点开柏奚的头像,又退出去,看见先前施若鱼发来的消息。

【你是小柏的姐姐啊,真的吗?】

【你好裴老师,我是你的粉丝!!!我超喜欢你的!!!】

【那天我们聊天,我说媒体拍到你很憔悴,还和她说了白家的八卦,分遗产的事,原话是……】

裴宴卿在台阶前坐下,往自己麻痹的掌心哈了一口气,慢慢打字道:【谢谢你啊,小鱼】

施若鱼:【不客气!如果能帮上您忙是我的荣幸!】

裴宴卿:【改天我请你吃饭[心]】

她的表情和打出来的字完全相反,漠然得和刚刚柏奚质问她时如出一辙。

好似一本尘封的旧书,风将书页翻开,才见到真正的底色。

施若鱼大概又回了句什么,裴宴卿把手机锁屏放回口袋,仰脸看向香港灰蓝色阴郁的上空。

……

“唔该借借。”

繁忙的香港街头人流如织,一个相貌出众的年轻女孩低声问人们借过。

她穿着宽松的衬衫,深色长裤,显得身材愈发高挑。

一头长发乌稠似云,长裤短靴,曼妙背影穿梭在人潮中,像上世纪末港片街头一幕。

坐在路边的老人偶然抬头,对着她的背影脱口喊了一声:“柏……”

柏奚的背影一闪而过,似梦似幻。

老人怔神,转身进了自己的钟表店,他一边默念着什么,一边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张旧光碟,虽然保存得完好,但封面上的女人面孔已经模糊不清,尚未磨损完全的地方依稀能辨认出片名

《流水钟声杳》

上映年份:1990

他小心地擦去上面的灰尘,重新收进抽屉里。

科技在进步,家里唯一一台留下来的老古董DVD也在十年前坏了,堆在阁楼。

这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