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山月都想劝柏奚莫要错过有情人,但是她不知内情,不好妄自猜测,只好缄默。

裴宴卿半夜一个电话把秘书吵醒。

几分钟后卓一雯推送了一个名片给她。

裴宴卿点开施若鱼的名片,添加验证信息:【我是裴宴卿,小柏的姐姐,请通过】

凌晨两点,至少要等到明天才会有消息。

裴宴卿扭头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纤眉微蹙,她扣上屏幕,拿了睡袍先进了浴室。

……

沐浴露的牛奶香气侵袭鼻翼。

柏奚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瞧见一片雪白。

脸颊也一阵雪香滑腻,接着呼吸渐渐困难。

柏奚迷迷糊糊抱住了女人的腰,因呼吸不畅而大口呼吸。

裴宴卿单手撑着沙发背,向她压下来,仰了仰修长的细颈。

柏奚闷醒了。

脸稍稍后退,往上看见裴宴卿沉醉的脸。

柏奚:“……”

虽然知道许久未见,裴宴卿多半会很热情主动,但没料到如此出格。

她到底是众人眼中的高岭之花,还是月光照耀池面,光与暗的交界处潮湿的水藻,抑或是绞杀树藤的精怪。

恨不得缠着她,至死方休。

柏奚低头吻了吻,重新将脸埋了进去,这样方可忘记两日来没有一刻停止的折磨。

两人在沙发里纠缠了一会儿,裴宴卿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引导她,喘着气道:“之前你不是问我抽屉里的是什么吗?我现在教你怎么用?”

第二天还要早起,明明忍耐这么久,却急于一时不是裴宴卿的性格。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下会是最好的时机。与其说直觉,不如说预感且不是好的方向那种。

柏奚彻底清醒了。

她眼底闪过挣扎,最终沉默地收回了手。

“我累了,裴老师。”停顿许久,她几不可察地哑声补充道,“下次吧。”

她坐起来,从茶几上抽了两张湿巾,一张擦手一张递给裴宴卿。

没给裴宴卿叫住她的机会,她起身快步回了房间。

裴宴卿在客厅发了会儿呆,将自己凌乱的衣袍整理好,也跟进了房间。

柏奚已经进浴室洗澡了,床头柜贴着一张字条,从抽屉笔记本撕下来的纸,熟悉的笔迹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裴宴卿心里五味杂陈。

当晚柏奚依旧睡在裴宴卿怀里,只是裴宴卿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气息沉重,久久没有入睡。

后半夜柏奚单独睡在一边,陷入浅眠。

大脑皮层活跃,是梦在作祟。

柏奚又做梦了。

梦见真相戳破时人们涨红了脸的心虚和狡辩,梦见激烈的争吵,梦见大叫着来推她的女孩。

你滚,你滚,滚出我家。

这些人都不见了。

可她仍一步踏空,坠进深海。

口鼻浸满了海水,她呼吸不上来。

唯一的浮木正离她远去。

她伸手去抓,什么都抓不住,拼命挣扎,拼命挣扎,还是沉入海底。

“醒一醒!”

“柏奚!”

刺眼的光照进海水,柏奚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帘,移开后看见了上方裴宴卿焦急的脸。

“我……”她眼角滴落大颗的泪水,一张口便已哑掉,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女人心疼地抱紧她。

“没事了,我在这里。”裴宴卿亲吻她的发顶,温柔道,“做噩梦了是不是?梦都是反的,别怕,我在这里。”

柏奚枕着枕头,浅色的无机质眼珠冷漠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再流下更多的眼泪。